我不住笑了,却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行了,别说这种话了,你是不是快要开工了?”
“没关系,还有半个小时,”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夹杂几分试探,“你下午要过来看我吗?”
“我不确定有没有时间,如果有的话,我会在微信上告诉你。”
“好,我等你。”
顾鸣生语气温和,一如往常。
第59章
我到底不是圣人,没办法在看到那种糟心的画面后还能毫无芥蒂地去见顾鸣生。
他的世界丰富繁忙,即便没有我也会有旁人趋之若鹜。我不去参与,他仍然可以过得潇洒恣意,甚至比现在更好。
可在我的世界里,顾鸣生占据了极大一片地方。他陪我走过十年的光阴,比之‘喜欢’,他对我而言更像是‘重要’。
他在我的世界里扮演了很多角色,同学,朋友,亲人,乃至现在的情人。
要要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咬住我的裤腿。我弯腰把他抱起,小家伙在怀里喵喵的叫,拿头轻轻蹭我的胸口。
都说猫冷情,可我却觉得人才是最没有心的动物。一点点恶意就可以压倒曾经全部的好,就算再拿十成十的真心去换,也再也无法感到最开始的动容。
从雨水,到雪花,再到坚硬的冰,在我还没有彻底转变过心情,这一切就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定型。
很多时候,我都习惯保持中立的态度,比如面临一段关系,比如陷入冷战。我讨厌别人以那样的方式对待我,却又总是宽容地放纵自己这样对待别人。
我与陈锋之间的裂痕终于是到了难以修复的地步,哪怕是经验最老道的手艺人,也会苦于对着一个破碎的瓷器把它恢复如初。
我选择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等待他来打破僵持。这也许是我头一次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但这种说法到底是掺了水分。
我与他谁也好不过谁,不过是两个都不堪的灵魂在纠缠着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彼此拉扯,岌岌可危。
这种相处无疑是前所未有的煎熬,我与陈锋依然在同一屋檐下,却成为了两个割裂开来的个体。他什么也不说,把所有心事都藏在眼底,无端端望着我,好像也在等待我打碎冰面,再和从前那样掀过这一页,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生活。
相比我们从前的争吵,这只是一个极其微小的事故。我的确可以原谅陈锋,忽略他这五年来的欺瞒,而他也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要我在他的面前依然扮演好深情。
他要的很简单,相比旁人几乎简单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可我一旦想到未来的无数个五年都要这样度过,就只剩下满心的疲惫和转身逃离的冲动。
终止这场亏欠的最好方式是从一开始就不要开始,可是对我来说,这个醒悟来的太迟了。
出于逃避与借口,我强迫性的将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短暂地忘记掉其他糟心事。
冯主编似乎乐见其成,他把我招进办公室,拿着保温杯先是不痛不痒说了一番客套话,然后就提起关于下周出差的事程。
“......虽然是出差,但其实也不远,就是去隔壁绍城做一个关于新工程的采访,来回路费和住宿费都是公司报销。这个任务本来我是想交给小韩去做,她本身就是绍城人,对那边也熟门熟路,可我看你最近工作很有干劲,她手头上刚好也有其他事情没有忙完,再三思量,还是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你。”
我说不清是惊讶多些,还是无奈多些,消化几秒后才开口说:“冯哥,我采访的经验不如韩可姐丰富,突然这么大一个任务,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
冯主编喝了口茶,悠悠地说:“小韩也不是一来就能做得那么好,凡事都要有一个过程。你多学多看,不懂的地方就去问她,过个几年也会悟出经验。要是完成得好,公司会给你奖金,要是弄得普普通通,我也不会怪你,放心去做就行了。对了,让小赵也跟你一快过去吧,我看你们上次搭档的挺不错,刚好再过几个月就是毕业季,又有不少新人要来实习,你得带小赵做个榜样给新人看,知道了吗?”
他已经把话说到板上钉钉的这一步,我也只能点头说:“知道了,谢谢冯哥给我这次机会,我会尽全力去完成的。”
“行,那你先回去吧,我一会把资料发你邮箱,注意早点准备起来。”
我满嘴应好,回到座位后就查起了从燕城到绍城的高铁车票,两市相邻,高铁最快只要一个小时的时间。近是近,但绍城到底是我没怎么接触过的新城市,各路地点都透着陌生,我只能一边存好资料,一边慢慢查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