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众人的马屁声,朱思贤也是十分高兴。
正是说得高兴处,朱思贤听到钢琴声——他既然能入得“丝竹社”,自然也不是全凭家世,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他本人就是弹钢琴的,现在听得这曲子弹得不错,就抬起头去望,瞧瞧是什么人在弹。
这一瞧,就把他瞧出火气来。
“是黎度云?”
朱思贤对黎度云是有印象的——可以说是有很深刻的印象。
“丝竹社”选人严格,每期入门的都有名额限制——其实吧,切磋音乐倒是其次,很多人都是冲着结交世家子弟去的。所以大家为一个名额抢得头破血流,却不想,那位姓司的社长看中了黎度云这个“草根”。偏生黎度云不识好歹,竟然因为司社长不够尊重他而放弃名额。——这在朱思贤看来,纯粹是矫情犯病。
可是,也多亏了这个黎度云矫情犯病,才空出了一个名额,让朱思贤获得了入社的资格。
为此,也有不少人明里暗里讽刺朱思贤原本是不配入社的,都是捡了黎度云的漏。
朱思贤心气高,一直很不服气。
社里能刺他的人,大多都是有点儿地位的,朱思贤也不好跟他们撕破脸,至于待他冷淡的社长,他更不敢有意见——开玩笑,那个可是司家本家的公子。谁敢?
想来想去,他只能怨黎度云。
现在黎度云竟在这儿弹钢琴,不是正犯到他手里了?
朱思贤冷不防挑起眉,高声说道:“这钢琴,我瞧着也弹得不怎么样啊。简直是影响食欲嘛。”
几个同座的同学看懂了门道,便附和说:“确实啊!太难听了!我听着都要吃不下饭,赶紧停下来吧。”
这几个吱吱喳喳的,很快引起了邻桌们的注意。
黎度云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把这一曲弹完。
无论朱思贤他们的话音多高、说话多难听,都丝毫影响不了黎度云的发挥。他四平八稳地把曲子奏完,一个音也没错,脸上也十分平静,一点儿没有被侮辱到了的感觉。
待弹完了曲子,黎度云便离开了钢琴,完全没有要理会朱思贤他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