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舒岩想说那我们周四见,可是他又有点舍不得挂掉电话,正在犹豫的时候,对面却先开了口:
「你……现在在干嘛?」
「嗯?」舒岩审视了一下自己,然后回答说:「我在和你打电话啊……在床上。你呢?」
「我也在给你打电话啊……在你送的地毯上,真的很软,很漂亮。」
舒岩觉得心脏跳得飞快,是兴奋,是快乐,是满足。
舒岩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安远却说有点晚了,让他早点睡,安远说你最近看起来有点憔悴。
「错觉。」舒岩肯定地说,「我之前也是这个样子的,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很瘦,胖不起来,所以看起来有点没有精神。」
「不管是不是错觉,这个点钟,你也应该考虑休息了。」安远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地说,「今天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我不累。」舒岩固执地强调,「我今天真的不累,还挺开心的。」
「你就不能乖一点?」安远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但是随即又低了下去,他说:
「乖,睡觉吧。」
舒岩的神经一下子全都麻痹掉了。他的脸瞬间红透了,像烧着了一样。
舒岩没有再找各种理由,他只是嗯了一声,说了句再见,就挂了电话。
起身关掉卧室里的灯,舒岩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他在黑暗中睁着眼,脑子里只想一件事。
他说:乖。
安远其实并不想结束通话,可是他怕再聊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
这太像之前的每一个夜晚了。
他们随意聊着天,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就暧昧了起来。
话语本身很纯洁,可是话语所产生的幻想却像春天里漫无边际的野草一样滋生。
安远最受不住舒岩清亮的声音轻声说着温柔的话语,这让他有一种被宠爱的感觉。
安远需要这种感觉。
安远知道在父母眼中他是一个永远需要归正道路的孩子,在亲戚眼中他是一个冷酷不知感恩的逆子,在下属眼中他是永远不知疲惫的工作机器,而在林立和纪观云眼里,他是一个dú • lì的,可以对自己行为负责的社会人。
安远觉得他们没有错,都没有错,他们眼中的自己也都是自己,可是,可是安远不想仅仅只有这些。
安远不知道自己在舒岩眼中是什么样子,但是他知道只有和舒岩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需要,也被需要。
爱,也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