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冰的尖尖顶着两片叶子,新鲜得像是刚从枝头摘下。
“你自己做的?”钟承明问。
“是啊!”见钟承明肯搭理自己,孟和玉的语气里是难藏的兴奋,“芋圆也是我自己搓的——啊!不过你放心,我戴了手套,很干净的。”
“钟哥,”孟和玉小心翼翼地将碗举高,“试试吧?”
钟承明只是沉默,对着孟和玉的眼睛看了半晌,心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社会运转自有它的规律,人情世故、礼尚往来,每个人都遵循着这套世俗的规则,有因就有果,有付出必得是图收获。
钟承明曾经以为孟和玉是个异类,他对人好就是为了对人好,不求任何回报。结果这社会规则一运转起来,就碾碎了孟和玉的伪装。
现如今钟承明手握铁证如山,孟和玉哪是什么异类,他也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所有举动都有所图。
“不必了。”钟承明用他一贯的寡淡语调道。
孟和玉来时也知晓钟承明不喜欢收人东西,但捧在手里这一碗是自己亲手做成的心意,是他最拿手的甜品之一,身在异国的白琳天天惦记念叨,孟和玉真的很想钟承明能够尝一尝。
“就试一试吧?”孟和玉放软了声音,微微蹙起了眉心,蹙出了三分他也不自知的我见犹怜的愁容。
钟承明呼吸一窒。
这一幕似曾相识,上一回他开车送孟和玉回家的时候,孟和玉也是这样请求自己收下他的蛋糕。
不就是请他吃东西,有必要这么执着吗?还是说……请他吃东西只是个借口,掩护之下,是别的心思。
钟承明已经无法正面解读孟和玉了。孟和玉必是有所图,才一再讨好自己,即便自己明言拒绝他好几次,他也不离开。
这算什么呢,非得跟自己结成人情债吗?
“是我亲手做的……”孟和玉盯着钟承明,一对蔚蓝的眼瞳,连他本人都没意识,在这蓝眼瞳的最深最深处,藏着一丝半缕的勾引意味。
然而钟承明觉知到了。
继而一并后知后觉,原来孟和玉套着一件洗到发旧的白色短T,领口都起皱了,松松垮垮,露着他两端锁骨,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走廊窗户没开,闷得热空气游走不动,将孟和玉身前身后都焗出了汗,胸前那两粒也就透了出来,有了形状。
丝丝缕缕,都又媚又俗。
自己住在天海合,有车,单身,这些孟和玉都清楚,所以动起了歪心思吗?
他不是有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