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睛,低声说:“我是梦到了……我哥哥。”
“他死的那一天……”
莫狄环着他的手紧了紧,季末几乎是嵌入了莫狄的怀抱。他抽了抽鼻子。
“我哥死的那天,给我带了一个生日蛋糕,送到我家。”
“他……”
“他是想给我过生日来着。”
季末喉咙发紧,喉结上下滑动。
莫狄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抱了他很久,最后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季末被莫狄扶着坐起来,他捧着莫狄塞给他的水,半晌没动。
他盯着杯口里面的水波荡漾,还有映出来的自己的小小影子。
“我要好好活着。”
这句话几乎是在呢喃。不知道是在说给莫狄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白海青说,哥哥想让他好好活着。
他还说,如果把他当大哥……
总之要好好活着。
季末攥紧杯子。他一手扎着吊瓶没法动,另一只手攥着瓷杯,青筋暴起。
他不能认命。
如果精神结合是trigger,而他错过了的话
那他就要想方设法找到第二个。
一定要改变事情发展的轨迹。
他不想和莫狄有一个那样的结局。
莫狄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平稳。季末听着他的心跳,眼睛望向天花板。
黑夜静谧。加护病房这里只有医疗仪器的滴滴声,在他听来,几乎称得上是令人安心的白噪音。
季末轻轻叹息。
住院已经两周了,这两周内,他又做了四次预知梦。
还是在边区,还是那把匕首。
还是被一刀穿心之后梦境的戛然而止。
因为莫狄在这里陪床,季末没办法把更新的四次记录写下来,再进行分析。他只能在脑子里过这些细节,一点一点比对。
事态已经在不可避免地,朝着那个方向迈进了:
他们做了精神结合,而他失去了安抚能力。如果再来一次莫狄的精神bào • luàn,季末是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这些都跟预知场景里的事实一一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