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狄的肌肉硬如钢板,却没有任何反抗。
刽子手季末稳稳地攥着凶器,笑着看莫狄眼睛里的光亮渐渐熄灭。最强哨兵平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作,任人宰割。那双令人畏惧的黑瞳此刻消灭了所有的威胁,一瞬不瞬地望着季末,没有痛苦不甘,只有看一眼少一眼的不舍得。
莫狄好像一个终于等到执行死刑的死囚,因为缓刑时间太长,竟给他了能逃出生天的错觉;他无数次在潜意识里恐惧地设想过这个场景,此刻真实地面对它的发生,莫狄反倒松了口气。
该的。
他欠季末一刀。
季末就该这样杀了他。
莫狄在这一刻甚至生出了绝望的满足,他看着他的爱人在他身上举着能置他于死地的东西,胆怯地期盼也许这样能抵消一点点他曾经对季末造成的伤害。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他对季末做出同样行为的那个时刻那个被HC波控制的时刻、被人命令着亲手杀掉自己爱人的时刻季末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季末却并没有急着把剪刀捅进莫狄的胸口。他骑在莫狄的小腹上磨蹭着,觉得很好玩似的,把剪刀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眼睛还狡黠地望着莫狄,颇有磨刀霍霍的意味。
锋利的两个刀片开合摩擦的声音非常细微,却瞬间让莫狄的耳朵里响起警铃。
他猛然想起一个事实:他们已经身体结合了。
如果他死了,季末会跟着一起死。
莫狄喉结艰难滑动,声带像是锈死的风箱,终于吐出来了一句话:“你……会死的……”
他没有把话说完整,但在此情此景下,季末肯定能明白他什么意思。
季末听见了,眼睛却弯了弯,笑得更开心了。“我知道啊。”
他再度俯下身来,一手摸着莫狄的头发,一手拿剪刀在他耳边开合两下。
“我要跟你同归于尽!”他在莫狄耳边喝道,尽管声音还带着情事过后微微的沙哑和慵懒,但听在莫狄耳朵里只能凸显季末是如此的漫不经心。
莫狄的身躯抖了一下,像是真切地被吓到,打了个激灵。
他的眼睛里盛满痛色,眼球爬满红血丝,泪水开始上升,他对季末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身体结合……真的对不起……”
他早就料到季末会想杀了他。他愿意给季末偿命,可他不想因此让季末陪葬。
不该的。季末应该有机会杀了自己、再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