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娱乐圈大风大浪的程文辉,看着视频也只有呆怔不动,他做梦也没想到陈向峰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揭发郑昆玉。他一听就知道陈向峰背了精心准备的公关稿,祸水东引,洗白自身。这说明陈向峰的背后有人,正像操纵提线木偶一样操纵着他,在这次事件中推波助澜。
陈向峰说,在第一次见面不久之后,郑昆玉就给他吃□□,在他成瘾之后,又开始给他静脉注射。陈向峰说,这是郑昆玉睡他的唯一要求。没有强迫,你情我愿。
陈向峰已经分不清自己迷恋的是他,还是他提供给自己的死亡一样的快感,他只知道,自己只要乖乖让郑昆玉打针,郑昆玉就愿意宠自己。陈向峰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做,郑昆玉的回答是,还算有趣。
陈向峰说,他不是唯一一个同郑昆玉有过□□易的人,他的意思是,郑昆玉不止给他一个人注射过毒品。
程文辉一直知道郑昆玉喜欢睡年轻美丽的青年,自己甚至帮他牵过线、搭过桥,却没想到是这种睡法,像是逗弄、把玩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先是má • zuì,然后开膛破肚,摘肝取肺,从中获取最残忍的快感。他竟然一直看着这种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程文辉扭头看祁白露,他现在无法冷静,更无法想象祁白露是什么感受。如今想想,当初郑昆玉中途制止陈向峰跟祁白露见面,就是不许陈向峰说出这些细节的真相。
“小祁,他给你用过吗?”
程文辉的话打破了房间里令人难以忍受的寂静,但紧随而来的依旧是死寂。
祁白露不说话,目光定在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视频已经播完了,缓冲的圆圈转完之后,又开始自动播放。画面上的人就要张嘴说话,程文辉按下暂停键,抓住祁白露的手腕,重复道:“小祁,回答我,他给你用过吗?”
等了好一会儿,依旧得不到回应之后,程文辉一不做二不休,去撸祁白露的睡衣袖子,祁白露这才迟缓地道:“没有。”
“真的没有?注射,药丸,□□,都没用过?”
“没有。”
“你知道如果……很有可能带你做检查吧?”
“我知道。”
程文辉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知道祁白露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但是,为什么郑昆玉独独放过了他。
“你们有没有拍过什么?”
到这个地步了,祁白露不能不早做打算,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虽然陈向峰的视频里没有提祁白露半个字,但谁都不知道事情的走向会是什么,陈向峰手里是不是还捏着什么致命的东西。
祁白露慢慢抬起头,滞散的眼神跟着收聚,停顿在程文辉的脸上,程文辉看他这个反应,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拍了,追问道:“东西在他手上吗?视频还是照片,什么尺度?能看到你们的脸吗?”
什么尺度,足以毁掉他整个人生的尺度。祁白露面色惨白,好半晌才能说出话:“……有一个DV。”
“你知道他放在了哪吗?”
祁白露摇头。
祁白露的动作都是慢半拍的,迟钝的,程文辉不由得担心他的精神状况,道:“你先不要多想,我们……”
“我要见他。”祁白露突然打断程文辉的话,他的声音很小,但吐字还是清晰有力。
“他现在还在上海,而且我刚才给郑总打过电话,他没有接。”
“我要见陈向峰。”
“你要见他?为什么?如果他不愿意见你呢?”
“他会的。你打给他,现在。”
祁白露从沙发上站起来,上楼去换衣服。有些话当面问清楚了,他才能甘心。
程文辉犹豫着拨了陈向峰的电话,陈向峰的私人号码还是原先的,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起来,陈向峰似乎毫不意外,手机那边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喂”,程文辉看着祁白露的背影,对陈向峰说了自己的请求。
祁白露手扶着楼梯栏杆,走到了楼梯的最上面一层,他看着玻璃彩色花窗透进来的阳光,听到程文辉已经挂了电话,在沙发深处道:“他同意了。”
程文辉问祁白露要不要带录音笔,祁白露说不用,但程文辉担心陈向峰那边会录音、tōu • pāi,因为会面的酒店是陈向峰提供的地址,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提出要检查房间和陈向峰的身上,陈向峰欣然同意。
陈向峰订的是普通单人间,房间有些狭小,藏不住东西。桌子上的花瓶里插了一丛香水百合,花瓣皎洁如雪,程文辉连花瓶和花也没放过检查,之后又去翻陈向峰的口袋,陈向峰看着坐在对面戴鸭舌帽的祁白露,道:“知道你是大明星,走到哪里都要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