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露提着背包站起来,没有说什么,这就带助理回酒店。他们坐薛放朋友的车一起回去,在车上,祁白露随手把奖杯搁在旁边,刹车的时候奖杯一不小心就滚到了地上,薛放把奖杯拿起来,副驾驶的助理立刻回头小心地捧过去,生怕磕着碰着,祁白露道:“哪这么娇贵,你不嫌重吗?”
助理道:“我要是你,肯定把它供起来。这个摔坏了,有钱可买不到。”
旁边的薛放推了推眼镜,听得笑出声,祁白露心想:有钱还真能买到,真是了不起。这样想着,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有钱人”给他发的,问道:今晚过来吗?
昨晚睡了几次,今天他实在懒得睡了,祁白露随手编了个谎话搪塞他:聚餐……很晚才回去。不了。
阮秋季回复消息很快,回了他一个脸颊带红晕的可爱笑脸。祁白露正以为自己骗过了他,手机又震了一下,阮秋季紧跟着来了一句:是吗,我在你们车后面。
……
祁白露忍不住回头看,果然看到一辆黑色车跟在后面,看车型是阮秋季的车。他们回同一个酒店,的确很容易碰上,也不能说阮秋季是居心叵测一开始就跟着他们。祁白露看着手机,越看那个可爱表情越发觉得他欠打,按熄手机不理他了。
第79章不着水
车子一前一后开进停车场,一行人不可避免在电梯中碰了面。祁白露冷眼看着阮秋季跟薛放寒暄,他住的楼层比他们两个都低,所以没听一会儿,这就按开电梯出了门,薛放跟他说了一句晚安早点休息。电梯门缓缓关上时,阮秋季表情淡然,低头玩手机都没看他一眼,祁白露走了两步收到他发过来的消息:“真的晚安?”
下一行,附带一个委屈得要哭的小黄脸表情。
难以想象他刚才那表情是在发这东西……
祁白露回了他一个微笑的小黄脸。
阮秋季没回复,不知道心情是怎么样。
祁白露回了自己房间,先把奖杯擦了一遍,他有一点洁癖,被人摸过太多次的东西总觉得不洁净。之前他领过的其他大大小小的奖杯都在那场大火中毁掉了,它们曾经陈列在那栋临湖别墅的书房中,所以这是他现在及未来的第一个奖杯。
不可避免地,他想起了那面订做的专门用来盛放奖杯的玻璃柜,柜子送来时他就在家,他还以为郑昆玉要收藏什么古玩,但郑昆玉向来对那些死物没什么兴趣。送进去时,铜制的八爪吊灯被竖起来的柜角磕了一下,煌煌的灯光被打散,他看到灯影在郑昆玉的脸上飞来荡去。
郑昆玉本来在旁观指挥,一回头看到他穿着拖鞋站在门口,他转身往楼上走。郑昆玉跟出来,看着他上楼梯的背影道:“书房你可以进。”郑昆玉似乎不明白,他不进书房只是不想看到他这个人。看他不回应,郑昆玉抬脚也往楼梯上走,然后在下一阶扯住了他的手臂,“以后这是你自己的家。”他冷漠回答:“不是。”
后来郑昆玉帮他把第三只奖杯擦干净放进去时,他躺在书桌上喘息未定,以一个怪异的视角看着郑昆玉的后背,将掀起来的毛衣往下拉,直到盖住肚皮。那面柜子真是大得离奇,所以郑昆玉需要抬头把奖杯往上放,他说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摆满它,郑昆玉说你怎么知道不会,他伸手对着柜子在半空划拉了一下说这能放二百五十个小金人,二百五十个……郑昆玉倚在桌边,戴眼镜时似乎笑了下,淡声道:“总有一天。”
祁白露面容平静地把奖杯扔到床上,虽然他一直刻意地不去回忆,但在某些时刻,记忆会像雨打荷的水珠一样破溅出来。
他脱了衣服去洗澡,出来之后先吃了药,然后拿起手机看未读消息,没想到阮秋季不久之后又给他发了一条,屏幕上是规规矩矩的“晚安”两个字。祁白露看了两遍,坐在床边将手机反扣在床单上,倾身去关台灯。刚把台灯关掉,手还没离开,他又忽然改了主意,重新扭开台灯。
流泻的灯光中,他弯着颈子思索什么,旁边的墙纸上铺着他上身的一道投影,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祁白露拿起手机,给阮秋季发消息:“睡了吗?”
不管阮秋季怎么回复,他换上衣服,拿着房卡和手机先离开了房间,在电梯时,他收到了阮秋季的回复:“来。”
只是简短的一个字而已,心却莫名地在跳。祁白露敲门,敲了两下门就从里面开了,阮秋季从正面抱住他,低头吻他的嘴,祁白露一边仰脸回应,一边解他的衬衣扣子,两个人都没空说多余的话。衣物接连落地,阮秋季被扒到只剩一条西装裤,忽然又不着急了,在祁白露还想吻他时,捏住他的下颚道:“不会像前天那样,做到一半睡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