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漂在水里沉浮,祁白露拼命咳嗽,鼻腔和喉咙里的酒水让他产生了窒息感,阮秋季做这一切的时候,只是冷静地看着他。大半瓶红酒倒完的时候,祁白露终于能侧过身子呼吸,阮秋季将酒瓶随手放在地上,俯身看他的表情,祁白露拧着眉毛,脸上挂满了水痕,睫毛和鬓角濡湿。酒瓶骨碌碌滚出去,阮秋季扶正了他的脸,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长久地看着他努力咳嗽的凄惨模样。
祁白露的头发都被红酒淋湿了,身上的睡衣也是,他躺在酒水泊里,简直像卧在血泊中,皮肤被衬出一种病态的白,让人联想到血色罗裙翻酒污的诗句。阮秋季伸手摸了一下他湿透的头发,祁白露扭脸看他,没等祁白露说话,阮秋季狠狠吻住了他的嘴唇,被红酒浸润过的双唇酸涩而甜美,还有让人沉醉的,浓烈的,酒精的味道。
撕咬一样的吻,但祁白露根本没有躲,他现在不在乎任何伤害,他恨不得阮秋季来摔碎自己,就算自己摔成了一堆碎瓷片,也可以把阮秋季扎得浑身流血。他这样的反应仿佛正合阮秋季的心意,阮秋季眼神沉沉,用蛮力扯开他的睡衣,空气中有清晰的裂帛声,反正摔下去就一起下地狱。
第88章蒲公英
现在的境况怎么看都像是阮秋季单方面的欺凌,但祁白露一次都没躲。阮秋季将他的睡衣扯得从肩膀滑落,祁白露也拽着阮秋季的衣服不撒手,要做野兽,就都要坦诚相见。阮秋季将他脱得浑身赤裸,他将阮秋季剥得一干二净,虽然阮秋季不爱让他碰,好几次把他的手臂按下去,把他的脸按回去。
就像一个岸边的人看到坠水的奥菲莉亚,不但没有将她救起,反而将手覆盖在她的面孔上,将她往水底下推,直到她的四肢被水草缠满,溺毙而亡。可祁白露不是在绝望中失足的奥菲莉亚,阮秋季咬他一次,他就咬回去一次,阮秋季手上有多么用力,他就多么用力挠回去,如果他们真的是两只动物,估计会一块一块咬掉对方的皮毛和耳朵尖。
红酒浸在裸露的皮肤上,淌满了地板,挣扎了不过一会儿,阮秋季看上去也跟祁白露一样凄惨了。他手上的动作欠缺过去的呵护与体贴,从沙发拽下一张毯子,毫不温柔地擦去祁白露身上的酒水。阮秋季的目的很明显,如果祁白露真的跟薛放有什么,身上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
祁白露是疤痕体质,哪怕留下一点瘀痕都会很明显,但是他的身上什么都没有,白如未被人踏足的新雪。阮秋季将他的每块肌肤都检验完了,瞥他一眼,架起他的双腿,察觉到祁白露想要合拢膝盖,他就扣着他的小腿牢牢固定住。
尽管祁白露有心理准备,还是被他第一下抵进去的动作搞得很难过,他伸手扯住阮秋季的头发,嘴唇打着颤,阮秋季贴着他的嘴唇道:“是他不愿意碰你,还是你有那么一点良心?”
没等祁白露回答,他就退出去又顶了一下,这一次的动作还是又狠又重,祁白露看着阮秋季,说话的声音变了调,但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道:“为什么我跟他一定要上床?”
这句话的语境令人浮想联翩,为什么一定是zuò • ài,不能是shǒu • yín和kǒu • jiāo,不能是亲吻和抚摸,不能是精神上的交流与共鸣,不能是秘密的恋爱。谁也不知道这栋房子发生过什么,也许他爱怜地吻过他呢。
明明阮秋季才是占据上位的人,可是那颗充满猜疑与嫉妒的心仿佛完全被他拿捏住,祁白露竟然这么残忍,这么说就好像他们一直以来的快乐都是很可笑的事。
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垂下来,盖住眉梢眼角,阮秋季低了低头,眼里射出嘲讽的冷光,道:“为什么?郑昆玉那么对你,你不是照样爱上了他?我看你喜欢得很。”
“爱”这个词煞有其事地吓人,祁白露的胸膛剧烈起伏,忽然撑起上身用力推他,阮秋季一只手就攥住他的两只手腕,强迫他倒回去,压制着他的身体,一下一下地操他,每一下都狠得让祁白露弓起背。阮秋季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道:“这么久了,你倒是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
回答他的只有微弱的shen • yin声,祁白露眼里噙着水光,看上去就跟要哭了一样,但阮秋季怀疑他是否真的有眼泪。不过被操了几下,祁白露就软得像水里的鱼,这样的反应还在嘴硬,还把脸转向一边看着墙壁,阮秋季用食指勾过他的脸,让他朝上看,道:“你在视频里对着他哭的时候,是不是还觉得很爽?”
祁白露看着阮秋季阴沉的眼睛,身体一阵冷一阵热,手指紧紧揪住了地板上的衣服,阮秋季果然早就看过了,他看过了。他真的想去抓阮秋季的眼睛,好让他别用这种眼神看自己,阮秋季却还在说:“你想知道我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