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新仇旧恨,都得暂且搁起来了。祁白露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草草捡了一件新T恤套在身上,现在的情况真是荒唐又可笑,他的身上和头发里都是葡萄酒的酸味,还有zuò • ài之后的味道。
阮秋季也好不到哪里去。
把电子温度计塞进阮秋季嘴里之后,祁白露去浴室拧了两条湿毛巾,回来拿出温度计看,摄氏度。其实他心知肚明阮秋季为什么会突然高烧,正常人在酒店大堂吹了一夜穿堂风,又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睡了十多个小时,怎么可能不烧成这样。祁白露醒来的时候还像树袋熊一样趴在这个人身上。
祁白露这里没有退烧药,打电话让助理和经纪人过来看到阮秋季又不太好,这就找手机给医院打电话。刚拔了一个数字键,手机从有些脱力的手里掉出去,他捡起手机又重新拨,请救护车过来接人。
离车过来还有一段时间,祁白露用湿毛巾给阮秋季擦了两遍身体,zuò • ài的时候看他的身体是一种感受,现在看他的身体又是另一种感受。毛巾擦过他的手背和手掌,刚想放下去,阮秋季抓住了他的手腕。
祁白露看他一眼,以为他醒了,但阮秋季还是在昏睡中。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阮秋季一件一件套上衣服,让他睡在毯子上,然后才去清洗自己,因为怕救护车来得太快,他花了三分钟冲了一个澡,头发只用毛巾随便擦了一下。
阮秋季一直都没醒,祁白露打算带他下去等,于是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下,叫了好多遍他的名字,可能是放在额头的湿毛巾起了一点点降温作用,阮秋季不很清醒地睁了睁眼,似乎还能认出他是谁。祁白露扯着他的胳膊扶他起来,将一顶棒球帽扣在他头上,道:“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你能起来吗?”
阮秋季疲惫地合上眼皮,但是好在他听得懂人话,借着祁白露的力气站了起来,这个过程可能比等一朵花开还要漫长,祁白露终于将他拖了起来。祁白露的脑袋上也扣了一顶渔夫帽,半拖半抱着阮秋季往前走,可是阮秋季实在太重了,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的肩膀上,他们挪了好一会儿才出房间门。
祁白露给阮秋季多加了一条自己的围巾,中间好几次,围巾的一端从阮秋季的肩膀上滑下来,进了电梯之后,他终于可以有空给围巾打个结。祁白露让阮秋季靠在电梯内的墙壁上,伸手去按一楼的数字键,结果电梯一动,阮秋季就贴着墙壁滑坐下去。祁白露架着他的手臂,试图扶他起来,阮秋季似乎清醒了半分,定定地看他,但眼神还是混沌的。
“喂?”
祁白露轻轻叫了一声。
阮秋季忽然有了反应,伸手将祁白露推开,他的手劲不大,但祁白露没有防备,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阮秋季坐在那里看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似乎想要自己站起来,祁白露伸手拉他,又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
但是只靠他自己显然站不来,祁白露两只手从前方抱住他,拖着他起来,这样试了两次,祁白露被他折腾得浑身都是汗。等阮秋季站稳了,祁白露抬头道:“还记得自己是谁吗?”阮秋季的帽子有些歪,帽檐下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祁白露,祁白露道:“别添乱。”
电梯一层一层地下降,下一刻,阮秋季忽然低头吻他,祁白露被吓了一跳,滚烫的唇已经贴上来,用气声说了一声“schatz”,听起来像在叫茶匙,还说了一句他完全听不懂的话,好像是德语。祁白露一头雾水,不过阮秋季说了就没了动静,挂在了他的肩膀上。
会有一点点的安慰吗,如果他知道,“茶匙”是宝贝的话。
第89章回头看
祁白露缴完费用,给林悦微打电话报了平安,再回到病房时接近午夜。走廊是声控灯,祁白露步子轻,一直走到门口灯都没有亮起,透过门上长方形的玻璃窗,他可以看到护士正在收拾东西,于是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护士看到人来了,奇怪他们这种情况也叫救护车,又不是急救。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叫不醒人,祁白露也不会打电话,当时阮秋季看起来就像得了重病。祁白露问道:“那他为什么会晕倒?”
“低血糖,是不是没吃饭?下面有食堂,等会儿醒了可以给他拿点吃的。”
护士这么一说,祁白露也觉得饿了,但他不太想动。护士出去之后,他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待了好一会儿,阮秋季还没醒,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看起来无知无觉。祁白露把脸扭开,看到床头插着一支百合,没想到医院的服务这么人性化,毕竟是住院费一千块的特需病房,床对面甚至还有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