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老人家的囤积癖吗?”肖澄说。
“为什么会这样?”苏鹤延很不理解。
肖澄看着将角落占得满满当当的书解释到:“老一辈的人日子过得苦,很多人到了现在还会保留着那种节俭的习惯,过期的杂志舍不得卖,饮料瓶舍不得丢,就连过期的食物和药品都要攒起来,可能省惯了,也可能是穷怕了。”
“当然,你家的老一辈可能并不这样。”他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奶奶挺节约的,她最常开的车都没超过两百万。”苏鹤延放下报纸,开始检查家具。
肖澄:“……”
脑海里有个小人在面无表情地鼓掌:哇唔,两百万诶,真的好节约哦。
对这种级别的家庭来说,可能苏梦玲两百万的车确实算很节约了吧。但是也没她孙子节约,肖澄自从认识苏鹤延以来,就没见过这家伙开过自己的车,全是蹭GE的配车,每年不知道要报销掉多少辆,大概也只有GE才冤大头到原因承担这种损失了。
“桌腿上有修补的痕迹,手艺不错。”苏鹤延说。
肖澄也在柜子上看到了一条裂缝,但裂缝被重新填补上了,又经过打磨后补上了漆,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修补过,这家的主人手还挺巧的。
墙面上有一块白色的痕迹,并不是什么涂料,而是这一块的墙面和周围的老化程度不一样,像是之前挂过什么东西。
方形的,会是什么呢?挂钟、挂历还是相框?
但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在房间里看到相应的东西,不知道是存放在别处,还是被丢掉了。
苏鹤延掀开桌上落了灰的茶缸,里面竟然还残留着干透了的茶叶,看着就像是喝了一半随手放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茶杯的主人却没能再回来。
肖澄走进了厨房,厨房里连地砖都没贴,光秃秃的水泥地被踩得发亮,橱柜和架子都很老旧,水槽也是直接拿水泥糊出来的,比外面看着还要简陋。只有角落的红色囍字水壶算是难得的亮色。
他还发现灶台上正放着个砧板,上面还有把年代久远的菜刀,砧板上原本的食物已经腐化,只剩下一个黑黑的印子,看不出原貌了。
一切都透着股匆忙离开的感觉。
这家的主人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留下这样的一间屋子,总不至于是突然中了几千万的彩票,然后立马高兴地起身走人吧?
两人又进入卧室查看。
苏鹤延指着床头柜上一块颜色明显偏浅的位置:“你看那里,之前好像放过什么,现在却没有了。”
肖澄看过去,那是一块巴掌大的区域。木质的床头柜靠着窗户,向阳的面在常年在日晒的影响下有些老化,但那一块区域的老化程度却和周围的不一样,看着轻了很多,应该是长年累月放过什么东西,只是现在东西不见了,只留下一块突兀的色彩。
“会放在床头的……纪念物或者纪念照?”肖澄猜测。
如果不是有特殊意义的存在,应该不会占据床头这种每天都能看到的位置才对。
苏鹤延拉开抽屉,可里面确是空空荡荡的,又打开下面的柜子,除了些陈年老书之外没有多余的东西。
两人在卧室这样私密的地方搜了一圈,竟然没能找到任何跟屋主身份有关的东西。
肖澄皱起眉:“整个屋子里不重要的东西都在,和屋主相关的线索却消失了,怎么想都很不正常。”
苏鹤延却笑了起来:“做得这么明显,反而给了我们提示。”
肖澄也露出笑容:“这么多关于屋主的信息被隐藏,最大的可能是,这个屋主就是留下余念的那个人。”
屋主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相关的事情,所以才会将线索隐藏起来。先是整个五楼,然后是屋子里的东西。
苏鹤延翻看着一本旧笔记本,上面琐碎地记载着每日的支出,不光是买菜、买日用品、水电费之类的日常开销,连买报纸、买了几根钉子一盒火柴这种小钱也清楚地记载在其中。
苏鹤延:“屋子里留下的这些也能推断个大概,一个生活节俭、念旧、喜欢囤积、做事细致,但平时不太在意生活细节的人。”
他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有一定的文化水平,但不高,很可能是机械厂的人,应该不是文职。”
合上笔记本,修长的手指拂过柜子上一处修补的痕迹:“手很巧,善于修理,家里的工具齐全,或许是技术岗位的工人,大概率是男性。”
“他的妻子可能去世或者离开得比较早,家里的生活用品上几乎看不到女性的痕迹,却有陈旧的红色囍字暖壶和搪瓷盆,这是以前结婚的时候才会置备的。”肖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