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记住,再怎么聪明,你也只是蓝家的一条狗,懂吗?
小说里的‘元锦’盛气凌人,将医女的尊严一寸寸践踏到尘泥里,完成全部的洗脑过程。
再有功,也仅仅是蓝家养的血奴而已。
这个情节,是为后期医女反水后自尽做的铺垫。
但为了表现出蓝子真的全部性格,以及医女被血咒束缚之深,演员要在自己三观之外,演这样令人不适的剧情。
苏沉在说这一点时,有意隐瞒了细节。
原剧本里,是让他踩着闻枫的脸。
梁谷云看得担心,也知道自己不能过多评价,把盘子往前推了下。
“反正也是过完年之后的事,先好好休息一下。”
苏沉咬了口鸭腿,停住。
“有点咸。”
“诶?那我……”
“没关系。”少年端了整盘酱鸭起来:“我去给麓哥吃。”
梁谷云喝道:“你回来!哪能把难吃的扔给人家!”
再要拦人,隔壁门铃都响了。
“麓哥——我给你送好吃的来了——”
第111章
人在放假时,总是渴望时间过得慢一点。
虽然剧组实际只在春节放了三天假,一家三口带上蒋麓去周边城市玩了一圈,时间刚刚好。
春假一结束,夫妇两又要在火车站与两人告别,眼看着绿皮火车拉响长长汽笛,梁谷云伸手给苏沉归拢碎发,依依不舍地看着他。
“妈妈总是想你,怕你冻着,又怕你光顾拍戏饿着。”她后退一步,看着蒋麓和苏沉,又觉得欣慰:“还好你们两个能互相关爱,就像亲兄弟一样,妈妈真为你们感到开心。”
苏沉笑了笑,没有看蒋麓此刻的神情。
夫妻勤俭惯了,把苏沉的片酬一直存着没动,来回都是硬卧。
苏峻峰一手拎着卸完特产后空空荡荡的箱子,一手抱着道具组送给稳稳的小玩偶,笑起来很温暖。
“还是很冷,你们拍戏记得保暖,别长冻疮之类的。”
“下次再见啊,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分别之后,苏沉和蒋麓再度坐车回拍摄基地。
一路窗外都是穿梭而过的渚迁当地风景,是县城风格的高矮建筑,一切仍是破旧又有点陌生。
当地的旅游特色还没做起来,城里只有两三幢像样的宾馆,旁的全是招待所。
餐饮业都显得有些脏兮兮的,招牌总是饱和度过高,上面印刷着代言明星的刻板笑容,或者简单的艺术字。
他们坐车穿过这座城市时,已经能记得从车站到影视城入口的每一个路口。
送别各路人的次数太多,像是经过这些广告牌和小餐馆的过程,也成了送别的一部分。
蒋麓见他一路沉默,没有轻易打破这股寂静。
“我不喜欢二月。”少年低低道:“讨厌的戏都排在这个月,哪怕只有二十七天。”
一场是看着蒋麓演身死,一场看着闻前辈演心死。
而他都要替蓝子真这个角色演反派,要压制内心的抵抗情绪,彻底投入到作恶的欢乐里。
蒋麓没有马上安慰他,而是想这场戏要演几遍导演才会满意。
他更担心这一点——
导演对剧本不够满意,觉得角色刻画还不够细。
但任何团队都不会允许编剧一天天往后拖延着无休止的改稿,几场戏日程已经安排好了。
二月七号,毒酒戏开拍。
时间定在晚上,要让烛火映得身形摇晃,气氛光影都不断压得更暗沉。
“Ready?Action!”
姬龄迈步进来时,舞姬乐伎列于两侧,八宝兽首薰笼里燃着沉香,烟雾缭绕而上。
‘元锦’坐在高处,见到来者时垂眸缓笑,袍袖一扫,便有太监捧着赐宴快步而出。
他变了很多。
从前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神色疏离,气质凌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像是换了种待人接物的法子,穿着也更加华美。
姬龄在宫内行事谨慎,虽与他已是生死之交,仍按着礼数行完全套规矩,听见赐座二字才随之坐下。
本能告诉他有什么不太对。
元锦玩起眼前的琉璃水晶杯,观望上面的细碎花纹,漫不经心道:“姬家前几日又得贵子,上一个儿子刚满两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