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家门锁着,李旌和拍不开,发信息江照又不回,他只好隔着门喊:“江照,是我,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你跟我谈谈,我们谈谈我们的未来好不好?你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
对门邻居打开门出来看了一眼,李旌和歉意的道歉,他抽出随身带的钢笔,给江照写字条:
江照,不要封闭你自己,有事情你跟我讲。
我可以是你的伴侣,可以是你的父亲,是你的母亲,是你的兄长,是你的朋友。我是你的家人。
你还有我。
他把字条从门缝塞进了江照家里,实在等不到回音,只得先行离开。
要填志愿了,江照都没跟任何人联系,李旌和等到心慌,李昭这个时候又催他去国外留学治耳朵,他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八月的天气热的像个火炉。江照只身一人去广东的时候谁也没告诉,他查了程雪青最后的聊天记录,她打给的人是江志。江志在最后一通电话里跟她提了离婚,程雪青不愿意。
江照坐在高铁上,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陌生景物,心乱如麻。
高铁很快,他在晚上七点半到的广州站,然后打车去了江志一开始留给他们的地址。他知道江志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但是没关系,他可以一个人一个人的问。
江照找到江志是在三天后,他在体育场的一旁找到了那座公寓的地址,蹲点蹲了大半天,火辣的太阳烤在人身上像上刑,江照汗流浃背的守到了江志。
那不像是一个父亲的背影,他印象中父亲的背影高大宽厚,眼前人时髦又阔气,跟江照擦肩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江照冲着他喊:“江志!”
江志迟疑的回头,他看着江照,认了好一会儿才叫:“江照?”
江照提着包,包里还装着一把水果刀,他恨恨的走到江志跟前,质问道:“我妈死了你知道吗?”
江志点头,他听说了。
“是你害死她的。”江照一双眼里充满了仇恨,他脑海里充斥着江志对程雪青说的那些绝情的话,一个男人如果不爱一个女人了,是可以像叫她吃饭一样叫她去死的。
江志怒目圆瞪,推卸责任道:“你怎么上来就跟讨债似的,她没了就没了,我是能把她复活还是怎么?我们父子这么久没见了,走,跟爸上家,我给你看看你弟弟。”
江照眼底猩红一片,他想象不出江志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江志没有心吗?不会痛吗?
“我没有弟弟,我只有一个过世了的妈。”江照一字一字的说,他恨死江志了。
江志轻哧一声,像是对江照话里的不屑,这么小的孩子,还不知道选什么对他自己最有利呢。
他有钱,江照总不至于为了一个死去的人跟钱过不去。
“别跟我闹脾气了,你要上家就跟我走,要是来找晦气的,赶紧给我滚。”江志在炎炎烈日下失了耐性,说的很不客气。
江照眯着眼,从兜里掏出了户口本,把户主那页撕下,细长手指像钢刀,决绝地撕碎了江志的那页。
“江志,你会遭报应的,你根本就不配得到爱。”江照一把扬了碎纸屑,像扬江志的骨灰一样,把那些垃圾丢在了他脸上。
江照就这么走了,他背后抛下的,是江志留给自己儿子的资产,他选了一条难走的路,却丝毫也不感到后悔。
人不会叫钱难为死。
江照回家的那天恰逢下雨,瓢泼的雨势犹如洪水,险些要吃人。他到楼下的时候,遇见了李旌和,和他身边站着的一个陌生男人。
李昭看到江照,忍不住指责了一句,“你的手机是座机吗?不会看消息吗?”李旌和发了无数条信息,打了几百通电话,就没见江照有回应过的。
江照愣住了,他浑身上下还带着戾气,被世界抛弃的感觉让他很难心平气和的跟人沟通,“看不看消息是我的权利,用不着你指手画脚。”
李昭想发怒,被李旌和拦住了,“爸,不要说他。”李昭斜他一眼,沉默了。
“江照,你很多天没有回我消息了,我很担心你。”李旌和发音有些奇怪,有点大舌头,所以说的很慢。
江照喉头滑动,他有些累,身体乏力到只想瘫着,暂时没有精力回复李旌和。
“你的志愿,要赶快报,明天下午就要截止了,你不要耽误。”李旌和继续说,他看了看江照,怀疑江照是小声说什么话了他没读到,就又看向李昭,李昭冲他摇头,他就知道了,江照没有回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