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然似乎不能理解这个说法,垂下眼帘,眼里有动摇,有怔忪,更有困惑。
不是这样么……
江妄知道世界观这玩意儿不是说说就能改变的,想了想,决定不管发烧没发烧,先他灌一包板蓝根再说,反正那玩意儿吃了没坏处。
没想刚站直身子势要走,才收到一半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紧接着是另一只。
不过一个愣神的功夫,他的两只手都被沈修然裹进了手掌。
“江妄……”
一声低沉的轻唤,轻到几乎听不见。
不是他的理性太过脆弱不堪一击,只是因为,这是第一次。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在他受伤之后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第一次有人帮他把流血的伤口擦干净,第一次被这样用单纯关切的语气,问难受不难受,第一次有人告诉他帮助可以是很单纯的,不带任何目的……
要击垮一个人的意志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原来有的东西不是不稀罕。
只是因为从来没有拥有过,没有感受过,何谈稀罕不稀罕。
重新上了药的伤口清凉酥麻,对比之下,之前可以轻松忍耐的疼痛被放大了能有数百倍,光是回忆一下,都觉得难以忍受。
可是之前明明不觉得有多疼的啊。
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就这样吧。
沈修然疲倦地阖眼低头。
当他被砸破了脑子头脑不清醒好,当他被信息素迷了志贪婪一晌的温暖好,他都认了。
就这一次,一次就好。
多留一儿吧。
江妄不明就里低头的同时,五指微蜷的掌心贴上了不属于他的温度。
沈修然埋首,额头靠进了他的手心。
触感传来,江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愣愣地看着他的发顶,那种“不忍心”的感觉忽地又一次涌上心头。
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此时此刻的沈修然好像很脆弱,就总感觉他是……孤零零的。
像个没人要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