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会感到痛苦。
因为被时吸引、被激发的保护欲都是顺势而为,抵抗他的爱、抵抗去爱他反而都是逆流而行。
他一直在违背本心。
夹着烟的手送到嘴边,傅宣燎学着时的样子,抿着烟嘴吸气,然后被呛得头晕眼花,窗外的灯火都看不清。
可他还是吸了一口,又一口,让浓烟充斥双肺,近乎疯狂的折磨自己。
闭上眼睛,梦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黑暗中,他看见一颗火星燃起,掉入野草丛生的荒地,见风就起了燎原之势。
像极了在海上烧毁那幅画的场景。
当时,失去的恐惧和茫然侵占了他全部的心神,迟钝的痛直到这样一个孤寂的深夜,才沿着脊背爬了上来,疼得钻心。
他想,这是报应,是他抵死不承认喜欢,还把人弄得遍体鳞伤的报应。
这世上当真一报还一报,先前嘴硬烧了时的画,时就用另一幅来让他感受失去的痛苦,在他身上的锁链终于被斩断,再不用自欺欺人的时候。
傅宣燎夹着烟的手指开始不住地颤抖。
随着枷锁一道道解开,意志一层层瓦解,他看见藏起来的名为爱的证据。
他们如涨潮的海浪汹涌而来,全然不管傅宣燎是否招架得住,又如平地炸起的惊雷,每一声都有如山崩地裂。
这让傅宣燎想起自己曾把时比作一颗不知何时会爆的炸弹。
现在可不就炸了么,不过炸乱的不是他平静的生活,而是他那一颗剧烈跳动的心。
可惜,他们可以拥有的好时光,全都消磨在那些背叛、恶言,和针锋相对里。
在一切被画上句点的情况下,才让他发现爱意。
这何其残忍。
他又吸了一口烟,像吸进了夏末晚风里所有的凉气。
然后任由烟头在手里越烧越短,直到灼伤皮肤,熏出浓墨般的黑色,企图让这份痛感盖过其他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心口随着痛不住地蜷缩,掌心还残留着在海上握着时手腕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