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报了个数。
江雪用翻白眼的语气说:“他们肯定不知道,你的画在拍卖会上都是七位数起。”
“没关系。”时说,“我现在画得没有从前好了。”
废了手的画者,如同断腿的田径选手,再多的抱负也没了用武之地。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说:“只要还想画就行,接点没什么压力的活儿也好,就当复健了。”
时知道江雪常给他打电话是为了确认他安全无虞,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何时有表现过轻生倾向。
他只能说:“雪姐,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江雪装作没听懂他的话:“我现在不是担心你,是担心那个谁没脸没皮缠着你。”
思及昨天的种种,尤其是傍晚的短暂对话,一张失魂落魄的面孔倏然出现在脑海中。
时垂眼看地面:“他走了。”
“……真的?”
“嗯。”
“你跟他打过照面了?”
“嗯。”
“话说在前面,你的行踪不是我和高乐成透露的,是他自己查的。”
“嗯,我知道。”
像是觉得不可思议,江雪又问:“听高乐成描述,他去的时候挺坚定的……你真报警了?”
“没有。”时回答。
知道他不愿提起,江雪也不多问,话题转向了别的:“不过我听说他去之前和你生母见面了,还去了趟时家,这家伙大老远跑一趟竟然什么都没给你捎带?”
怀揣着疑问,时回到住处后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窗台前,栅栏边,石桌石凳下,连临时用砖头砌的花圃旁都仔细查看过,什么都没有。
想着昨天那人也两手空空,时没多想,只当他心血来潮随便跑一趟。
毕竟今天已经是周日了。
中午做了个青椒炒肉,左手不便放多了盐,不过很下饭,时多吃了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