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喧嚣散场,时走在通往外面的走道上,忽然歪了下身体。
被傅宣燎眼疾手快地扶住,皱眉道:“让你少喝点。”
时扯开嘴角,眯起眼睛:“我高兴。”
千金难买小蘑菇高兴,傅宣燎便随他去,心想等下说不定有惊喜。
等车行驶在路上,才发现想多了。时醉归醉,神智却还清醒,甚至还有力气掏出小本本,画了幅还原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钟楼夜景。
他把画举到傅宣燎面前,问:“好不好看?”
傅宣燎说好看,他不信,又问:“真的?”
“真的,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别人。”
“我就问你。”
“好。”
傅宣燎应了一声,把车停在路边,把本子接过来在阅读灯下细细打量,然后由衷地说:“很棒,比当年画室的老师画的都要好。”
时还是怀疑他的鉴赏水平:“可是,你只学了不到一周。”
“那又怎么样,好坏我还能分不清?”傅宣燎指了几处,“看这几根线条,没个十几二十年的勤学苦练,怎么画得出来?你这些年有多用心多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你想想,刚才那些人每幅画都会鼓掌吗?还不是因为你画得好,特别的好,不然他们正眼都不乐意瞧。”
话音落下,车内一时安静。
接着,时在寂静深处,抬手抹了下眼睛。
把傅宣燎吓得不轻,以为自己哪里说错,想哄又不知该从哪里哄起,只好抽了纸巾,扮了时的下巴让他转过来,轻轻为他拭去眼角溢出的泪,说:“我错了,你别哭。”
笨拙得连家猫都不如。
时骂不出口,心里百转千回,启唇唯余一句:“你好烦。”
傅宣燎一愣:“我、哪里烦?”
时不想说,他就追着问,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仿佛只要时说了,他就能原地改正。
被追问得没办法,时只好说:“总是随便道歉认错。”
明明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的错。
“这也不算……”傅宣燎说到一半改口,“行,我改。还有吗?”
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