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回到安山,再从安山坐城乡公交回冬县,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几个月没回来,屋子里攒了些灰,我往地上洒了水,扫了一遍再拖了一遍,路过外婆卧房的时候,她招手叫我进去帮她叠被子,说被子太沉了她抱不动。
我进去把她的床收拾了一下,被子叠好,转身出去拿了抹布擦屋子里的家具,忙活到一点,去邻居婆婆家里买了只小母鸡和几个土鸡蛋,回来把小母鸡杀了和鸡蛋一起炖熟,跟外婆一起吃。
刚吃了没几口,忽然外面就有人敲门。
谁?
我起身,朝门缝里往外看,看见个大高个背着个包拉着个行李箱风尘仆仆地站在外面,脸上都是晒出来的汗。
他怎么跟来了?我还以为他已经彻底烦了我了。
我有点儿慌,不想开门。
“淮淮,开开门吧,给口吃的,你们村这儿,还是一家饭店都没开。”穆俊琛没皮没脸的,抬手敲门,又蔫蔫道,“我好渴,下车的时候忘记买水了,让我进去喝口水好不好?”
“你等一下。”我把屋里收拾了一下,然后打开门让他进来。
“在吃饭?”他一点儿不客气,提着行李箱就进来了,放到上阁楼的小屋里去,接过我给他倒的水一口喝干,又去看桌上的菜,眉头一皱,“你怎么这么煮鸡肉,多不好吃?怎么里面还有几个没剥壳的鸡蛋?这是什么吃法?”
他又四处去看,像多动症一样:“外婆呢?外婆!”
“她刚吃完饭,出去了。”我说。
“我饿了。”穆俊琛不要脸道,和在火车站要我滚时完全两幅面孔。
“那你……等会儿。”
我把桌上鸡肉收了,去邻居婆婆家说来了客人想在她家后院的菜地里摘点儿青菜,正好她家还有几条腊肉,分了我一条,池塘里长到半大的草鱼也让我捞走一条,又热心地找配菜和香料给我。
我给她一百,她找我五十,还把冰箱里包好的腌肉豆|腐给我一盘子。
“乖小仔,拿着……婆婆送给你吃,不要给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