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杜夏在法律层面上跟那个度过前十五年人生的家乡再无瓜葛,他那本应该在校园里度过的少年时代也回不去了,资料里只有小学文凭。
人活在世,谁没个难言之隐,关键时刻要是没好心人相助,就等不到柳暗花明了。当杜夏也和何筝一个年纪,是那位萍水相逢的老阿姨帮了他一把。他一直记得这份恩情,尽管现在没混出什么大名堂,也无权无势,但身边人有什么自己帮的上忙,他都不会拒绝,更不会戳痛处旁敲侧击何筝的家境和过去,甚至出于私心工资全发现金。
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杜夏都给予何筝百般照顾。何筝也没给他添麻烦,不然他心也不会这么大,被何筝那张纯良无辜的脸迷惑,直到今天才看清这臭小子的真面目!
杜夏后怕何筝真的是惹了什么凶案后逃逸,来到蓉城隐姓埋名。他在追逃网上搜何筝的名字,没有相关信息,他再点开几个追缉令,那些嫌疑犯的面相和何筝有本质上的差距。
何筝确实不长着一张shā • rén放火后逃逸的脸,不然杜夏也不会被猪油蒙了心!春梦里都有他的身影!
杜夏还一度觉得自己龌龊,而何筝只当两人之间存在雇佣关系,他还是太天真了。他第一天见到何筝牛子的时候就该有所警惕,都这么天赋异禀了,怎么可能真纯情!
何筝本质就是个不挑剔到连自己这种老处男都觊觎的小色痞!
杜夏忿忿地关掉电脑,坐在桌前生闷气。他自己也实在是不争气,都差点稀里糊涂被何筝强上了,何筝摁压他肌理四肢的触感还是挥之不去。他随后站起身,腰一挺直,就明显感觉到有一小股的热流喷出来,黏在内裤上。
杜夏低低地骂了自己一句,赶紧去卫生间冲澡,脱下来的内裤裆部没有别的分泌物,全是干净的水色。
何筝说得没错,杜夏那儿更诚实,早已做好接纳他的准备,不断有水分泌出来湿润内壁。现在何筝走了,那里面没得趣,欲求不满地跟杜夏闹脾气。
但杜夏并没有用自己的手指安抚,一如既往地忽视,假装自己并没有这个多出来的器官,少数的几次自渎也只抚摸前面。
对杜夏来说,比起肉欲上的满足,成为一个正常的男性更能带给他慰藉。他过往所有苦难都是那个多出来的器官造就的,所以他一直压抑,假装那地方的欲望不存在,何筝的到来打破了他自欺欺人多年的平衡,恐惧和羞愧全都按捺不住要宣泄,前者暂时占了上风。
杜夏于是思考了整整一夜,觉得最好还是快刀斩乱麻,不想和何筝再有过多的牵连。第二天一早他就去银行取了笔钱,想跟何筝结算这几个月的工资和提成,他一进村就看到庄毅和画工们一排排开斯拉夫蹲在店铺门口,人手一块哈密瓜正在啃。
杜夏:“?”
杜夏走近,一脸匪夷所思。庄毅见他来了,也没站起身,直接给他递上一块,让他也过来尝尝。
没有人比庄毅更懂吃瓜,给杜夏介绍这是白兰瓜:“太好吃了,我愿称之为瓜王之王。你今天都不用做饭了,我们吃瓜顶饱。。”
杜夏尝了尝,确实好吃,但不管是哈密瓜还是白兰瓜,产地都不在蓉城,附近的水果店里也没有货。
杜夏又咬了一口,问庄毅:“你哪儿买的。”
庄毅手里拿着瓜,用抬眼珠子看二楼,“何筝老家亲戚给他寄的。”
杜夏差点被瓜汁呛住。
“他说自己在老家经常吃,就不下来跟我们抢了,”庄毅埋头吃瓜啃瓜,不觉得杜夏脸色有什么不对劲,满嘴汁水,感慨万千,“小夏同志啊,我为当初跟何小弟的小摩擦道歉。你这个学徒招的太好了,太成功了,工作上勤勤恳恳,私底下有什么好东西都跟我们分享,当然了,主要还是我们这个团队好,我们这个family啊全大卫村第一好,给了他家一样的温暖……”
庄毅这么说属实夸张了,但也没那么夸张。除了今天这箱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白兰瓜,何筝平日里只要买了水果零食,都会放在公共区域,想吃的人都可以拿,庄毅自然最不客气。杜夏之前让庄毅洗一个月的碗,不到第三天,何筝就让庄毅放着他来,把洗洗碗的活又拦回去了。工作上,何筝上手也快,也不斤斤计较收益,庄毅和其他画工让他帮忙润色,或者完成其中的某一部分,他从来不会事后问大家要属于自己那一份的提成……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其他同事对何筝也是服服帖帖。何筝每次都“庄大哥”“庄大哥”的称呼,庄毅对这位何小弟的态度也大为改观。杜夏今天要是把何筝辞了,庄毅绝对第一个不同意,跟他叫板把何筝收为自己的学徒,不愿意失去这么好的廉价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