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师是什么人,搞教育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严是他欣赏的学生,本想这次出差回来顺水推舟把他介绍给自己的侄女,严却不领情。他被拂了面子,面上也不恼,慈祥的看着严,问:“是约了朋友吗?女朋友吗?”
当然不是女朋友,那薛覃是他什么人呢,一个不怎么联系但他却很感兴趣的老同学?薛覃总是很听话,也很容易一些小东西打动,他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对薛覃感兴趣,得给他一些时间。
于是他说:“不是的,老师,就是一个朋友。”
这一耽误再去展览就已经快到约定的时间了,严在车上给薛覃打电话也打不通,还遇上堵车,等赶过去天都黑了。
这一天的种种错过还在此时继续酝酿,严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在下车时没注意到薛覃,薛覃多听话,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他连迟到都抱歉好久,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在门口找一圈?
他把错归给是天太黑了,把他们错过了。
他捏着票进场馆,抱着侥幸想薛覃也许已经在里面等他了,结果转来转去却碰到江月月。原来她最近正好负责这个项目,最后一天的展览,她抽空过来看看情况。
“严?你怎么在这里?真巧,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江月月小跑着过来,她轻轻拍了一下严的肩膀,等严转过头她又俏皮的跑到他的另一边。江月月是很懂这一套的。
被拍肩膀的时候严以为是薛覃,他转过头,看到江月月从他肩膀旁边一闪而过,他也打招呼:“江月月,真巧。”
他抬不起什么精力,满脑子薛覃薛覃薛覃,他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出事了,还是他已经在这里面了,想到这他拔腿上二楼。
江月月跟在他后面,问严你去哪?我带你去吧。
严回头,江月月仍是一脸少女的笑,一双杏眼俏皮的盯着他看。
严只好说:“我找薛覃,我们约好的,没看到他。”
江月月很懂事,她不好奇为什么严和薛覃在一起,只说:“我给你带路吧,我对这里很熟,之前装修跟着跑了几次现场,他说不定在楼上。”
他跟着江月月上二楼,哪里都是人,他却看不到薛覃。江月月看出他心不在焉,走在尽头,那里挂着一幅画,她想让严转移xià • zhù意力,便说:“你看这幅画,是我们馆最贵的一幅了,说来也奇妙,这幅画当初现世的时候一点都不值钱。”
她边说边偷看严,玩得好的同学都知道她一直对严有点好感,青春期那时只敢偷看的情愫,以为随着毕业早已消失,没想到毕业多年得知严仍是单身,同学聚餐的故意撮合,她那丝情愫反而越来越膨胀,她想也许是时候勇敢一点。
严边听她说话边点头,步子有点急,他根本不想在原地逗留,他想接着往楼上走,刚准备上楼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串咚咚咚的声音,像什么东西落在木桶里,沉闷又可怕。楼下传来喊叫。他心慌得可怕,跑下楼,便看到薛覃躺在地上,一张白得可怕的脸。
他小心翼翼把薛覃带回家,薛覃从楼梯上摔下来似乎只是擦伤,他身上更严重的是他的发烧。
任谁熬了几个通宵在原地一边吹热风一边吹冷风的等几个小时都会发烧,更何况薛覃这样的身体。
他烧得浑身滚烫,意识迷乱,嗓子冒着烟,挣扎着想甩开身上的束缚。是严在抱着他进门。
“别动。”严开口,薛覃在他怀里不安分的扭动,他钥匙都差点插不进去。
薛覃很难受,他嘴皮干燥得起皮,紧紧闭着眼睛,却乖得可怜。严叫他别动,他就真的不动了,身上冒着汗,还紧紧靠在严怀里,吐出来的呼吸带着湿气,捂湿了严的胸口。
严把他放在床边,想转身给他倒水,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把他拉住,薛覃烧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意识,他开口:“别走,严,你别走...”
严就听话的和薛覃手牵手的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薛覃睡过去了,他才轻轻把手从薛覃手里抽出来。
他去客厅翻出好久没用过的医药箱,五花八门的放着各种常备药。他测薛覃的体温,39度,薛覃在发高烧。薛覃现在这样必须去趟医院的,他也是糊涂,居然真听他的话把他带回家。
他把水倒好,叫醒薛覃,起码得吃了退烧药再睡。
“薛覃,薛覃,醒醒...把药吃了再睡好不好?”
薛覃睁开眼,睫毛被汗水打得湿哒哒的,黏在眼皮上,看东西也模糊。薛覃以为自己在做梦,怎么严在旁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