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椿垂着的眼看见荆寒屿手腕上的伤痕。
经过几天,它已经变得浅淡,但仍是与荆寒屿寻常的打扮格格不入,像一个嚣张的闯入者,以肆意妄为的态度霸占这具身体,宣誓所有权。
雁椿的耳尖一下子变得很烫。
上次贺竞林遇害,他当着叶究的面承认了与荆寒屿的关系,在那之前和之后,他们做过很亲密的事,但关系却没有进一步发展,游戏也只停留在浅尝辄止的阶段。
可现在坐在荆寒屿的车里,呼吸着荆寒屿的气息,他有种强烈的冲动,今晚,就是今晚,他们的游戏应该推进到下一张地图。
产生这样想法的一瞬,雁椿突然觉得荆寒屿比他想象的还要狡猾和恶劣。
重逢以来,一直是荆寒屿对他步步紧逼,他无处而逃,撞入那张天罗地网。
所谓的放松游戏,也是荆寒屿占尽主导,他要么享受要么配合,荆寒屿有时会逼迫他,他痛苦而愉悦地成为荆寒屿的囚徒。
但荆寒屿从来不提下一步。
连他都开始按捺不住那份低劣的冲动,荆寒屿为什么无动于衷?
因为荆寒屿在等着他,像那个守株待兔的猎人,要他自己撞上来。
守株待兔不是什么积极向上的成语,可放在他身上,却恰如其分,只要那个人是荆寒屿,兜再多的圈子,他都会撞过去。
雁椿心里叹了口气。
即便想清楚了这层逻辑,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开了口:“你想吗?”
说着,他握住荆寒屿的手腕,掌心就贴着那一圈伤痕。
他一直盯着荆寒屿的眼睛,因此捕捉到荆寒屿蓦地挑起,又迅速压下的眉尾,还有瞳孔里稍纵即逝的讶异。
荆寒屿用平静的表象迷惑他,将他衬托得像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可他顾不上这些,缓缓将牵着的手往下方移去。
“雁椿。”
“你不是想把我关起来吗?”雁椿靠过去,亲吻荆寒屿的侧颈,“今晚,把我锁起来,好不好?”
荆寒屿重新将雁椿的脸抬起,拇指摩挲雁椿的下唇。
雁椿今天给了他一连串的意外,他无数次幻想用项圈、脚链限制雁椿的行动,但雁椿此刻的请求却让他不快。
太像了,只有皮囊随着年岁改变,雁椿眼中的茫然和当年说着“荆哥,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时几乎一模一样。
荆寒屿感到一股莫名的烦躁在心中搅动,雁椿记不得的事对他来说清晰得刻入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