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家那一辈,荆彩芝是唯一没有结婚的。每每被问及婚姻,她总是笑着说,比起婚姻,事业对她来说更加重要。
万尘一以情人的身份被荆彩芝带到荆家时还未成年。不管放在哪里,这都是一件令人诟病的事,但当时荆彩芝早已是荆家的实权派,没人敢质疑她的做法,更没有人能想到,万尘一是她的骨肉。
万尘一低调少言,不争不抢,存在感极弱,在荆家就像一个佣人。荆寒屿见过他几回,他报以淡然的微笑。
任谁都觉得,这是个被圈养的,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的存在。
“年轻时,我和你姑姑争权,她争不过我。我没想到,这居然成了她一辈子的心结,她唯恐我伤害她的孩子,又想将孩子带在身边,最后瞒天过海,做出这种事。”荆重言摇头,“万尘一在她畸形的爱和保护下长大,已经成了我对付不了的人。”
荆寒屿更加觉得可笑,荆重言也知道那是畸形的爱和保护,荆重言自己的感情难道不是畸形的?
“万尘一和雁椿都是怪物,万尘一见不得你幸福,你明白吗?”荆重言说:“只要你不和雁椿在一起,你们就都是安全的。”
说着,荆重言语气又重了几分,“我上次逼雁椿离开你,也是这个原因。但我老了,管不动了。你们为什么还执迷不悟?”
荆寒屿冷漠道:“原来你也知道,只有和雁椿在一起时,我才能感到幸福。失去雁椿,我什么都不是,一无所有,连万尘一都不稀罕来对付我。”
荆重言半张开嘴。
“不要再扮演慈父的角色了,荆先生,你不配。”荆寒屿将面具狠狠砸在桌上,“如果你真的将我当做儿子来疼爱,你早就将这面具交给警察!你和万尘一一样,都见不得我幸福!”
说完,荆寒屿拿起面具,大步向门口走去。
荆重言喊道:“你站住!你去哪?”
荆寒屿没有回应。
两城警方和首都调查中心正在全力寻找万尘一,他最后一次被定位到是刘野青遇害的第二天,在凤秀镇西边的一个十字路口,之后彻底消失。
荆寒屿不声不响地赶到骊海,来到市局时已经是凌晨。
雁椿就睡在办公室,长时间没合眼,小憩片刻,也做着和案子有关的梦。
荆寒屿提着在巷口买的宵夜,没叫醒他,端来一张椅子,坐在他旁边安静地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