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变故让夏书措手不及,他毫不犹豫地冲到何屹远身边,管家李叔根本没来得及拦。
夏书担忧的心一时间超越了本能,双手触碰到何屹远,把倒在地上的他抱住。
“何屹远?何屹远?”夏书只来得及叫何屹远两声,本能的抵触情绪上涌。
他只觉得胃酸翻涌,恶心的感觉汹涌而来,只能跪坐在一边干呕。右手在口袋中摸索着,把随身携带的药拿出来,咽了一颗进口中。
苦涩的药丸入喉,恶心感淡化了一些,但夏书整个人还在发抖,脸色苍白,眼眶通红。
李叔蹲下来,只能通过言语给予夏书心安:“小少爷,您现在的状态很不好,需要赶紧回家。何先生这里,我会安排人来把他送到医院,您放心。”
夏书慢慢从恐惧的情绪中冷静下来,他喘着气,抹掉额角的冷汗:“把他……带回家吧。”
“是,那我确认一下何先生的家庭地址,安排私人医生去何先生的家里。”管家李叔说完就要着手安排。
“带回公馆。”夏书打断他。
“……小少爷?”李叔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看着夏书。
“带回公馆,安排在我房间就好。”夏书看着何屹远,很想再去碰碰他,但今天简单的触碰已经让他意识到,再多的喜欢竟然也抵不过他身体上糟糕的本能。
李叔犹豫着说:“小少爷,如果让老爷和夫人看到了,或者大小姐看到了,或许会比较麻烦。”
“没关系,爸爸妈妈他们那里我会去说的。”夏书撑着地面站起身,未来暂且不提,现在他很担心何屹远,想亲自照顾他。
李叔没再劝,让司机把人背上车。
夏书就坐在何屹远旁边,明明是相邻的位置,他却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宛如跨不过的鸿沟。
他心中被浓浓的担忧和悲伤笼罩,担忧何屹远的身体状况,难过自己竟然连碰都碰不了他,又谈何喜欢?
回到夏鹿公馆,被匆匆叫来的私人医生本以为是夏书出了什么事,结果在看到躺在夏书床上的陌生男人时,满脸的震惊。
“这是……”私人医生实在压抑不住好奇心,想要问这人是谁,跟夏书什么关系,但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赶紧闭上嘴。
夏书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等结果,私人医生看完后说:“没什么大碍,长期疲劳才出现了晕倒的情况,要提醒病人注意休息。”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夏书问。
“这要看他身体的恢复情况,应该用不了太久。”私人医生何时见夏书这样过,为防他担心,特地说,“万一有什么事,小少爷您直接联系我,我会立刻过来。”
“谢谢。”夏书小声道谢。
管家李叔把人送走后,贴心地倒了盆温水,拿了干爽的毛巾来:“小少爷,如果需要我来帮忙您记得叫我,我就在外面守着。”
夏书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何屹远身上,拖着椅子挪到床边坐下。
李叔没再多话,退出了房间。
夏书紧抿着唇,看到何屹远眉头紧锁,像是梦到了不愉快的事,他很想伸手抚平,不过因为刚刚的变故,他手指间的触感还有所残留,心中本能的恐惧也在。
用温水打湿毛巾,夏书小心翼翼地放到何屹远脑门上。
何屹远做了个不太踏实的梦,梦里有重生前身在巅峰时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有重生后,不靠谱的经纪公司让他给赞助商敬酒、试镜了大制作电影的男主通过之后又被替的糟心事。
梦中,还有一个看不清人脸的人,走过自己出车祸的地方,走过自己拍过剧的城市,就像光怪陆离的走马灯,仿佛在祭奠自己活得自以为辉煌,实则糊涂又糟糕的上一世。
最后,上一世和这一世重叠,不管时间轨迹如何变化,不变的是早期的他,在底层挣扎了数年才有所起色的事业。
何屹远缓缓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看起来昂贵不已的吊灯,还有随风舞动的丝质奶白色窗帘。而右手边,是不知何时睡着的夏书。
是那个大胆开口说要养他的夏家小公子夏书。
夏书身形小,整个人被柔软的皮椅包裹,脑袋搭着,一点一点的。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夏书砸吧了几下嘴,突然喃喃了一声:“何……何屹远……”
何屹远想要摘掉脑袋上湿毛巾的动作一顿,面色复杂地看着夏书。
以往也不是没被人暗恋过或者告白过,何屹远对这种事并不陌生,但他想不通的是,华国首富的儿子凭什么对他感兴趣,明明比起这时的他,有皮相又会伺候人的小明星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