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同样寂寞,同样渴望爱与被爱。
他们在穿着衣服的时候谈论天和地,觉得找到了自己缺失的灵魂的另一端。
他们在一si不挂的时候感受天和地,确信寻得了自己身体最契合的另一半。
林声把自己对沈恪不能言明的爱与期待全都写到了这个故事里,他甚至擅自做主,在书写这个人物的时候,为他增添了一些人性的阴暗面。
林声不是故意要冒犯沈恪,他只是一方面确信没人是完美的,哪怕是他在心里供奉着的爱神,另一方面也真心希望沈恪是不完美的,这样他在对方面前时才会显得没那么丑陋可鄙。
他在自己的想象中完善着沈恪这个人,当然,故事里的人不可能真的叫沈恪和林声。
这里的沈恪被他起了个新的名字,叫孟南柯。
孟南柯,南柯一梦。
林声当沈恪是自己的一场大梦。
至于他自己,这个故事中的“我”,在林声书写的这几万字里始终没有确切的名字。
他觉得这个“我”并不需要一个准确的代号,他就是“我”,也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林声写得入迷,要不是何唤每天来盯着他强迫他吃点东西,他甚至真的会日夜不休茶饭不思。
他太热爱这种感觉了,那种创作的狂喜让他不能自已。
手机放在一旁已经没电了,林声都没注意到,也没去管它,就这么写,不停地写,在虚虚实实的文字世界里,他跟孟南柯,或者说沈恪,情深意笃无限缱绻。
在林声创作沈恪的时候,沈恪也在创作林声。
沈恪用了三天,几乎不吃不喝,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胡子拉碴,瘦了一圈。
三天,他的画尚未完成,是他发现自己拿着画笔的时候手都在抖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补充一点能量了。
在家里翻出一个马上要过期的面包,几口吃完,又一口气喝了半瓶水,算是吃过了一顿“像样”的饭。
在这个过程中,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始终盯着他的画。
沈恪很清楚,这幅画不能拿给别人看,尤其是林声,这是对林声的冒犯。
画中的人年轻英俊却衣衫褴褛,破布条一样的衣服挂在那具身体上。
年轻人脸上身上都是被划出的血痕,破败的背景下,他手里攥着一朵已经凋谢的玫瑰花,花茎上还沾着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