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望着远处,虽然视线看着前面,却好像能看到林声此刻的表情。
那种哀伤像是一团黑雾,围着他们打转。
“自己身在其中的时候总是找不到问题的所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那么热爱写作,可是我为什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糟糕?”林声仰起头,朝着天上吐了一口烟,“那时候真的百思不得其解,痛苦得不行。”
他看向沈恪,笑了:“但你看我,现在就很轻松了。”
沈恪也转向了他。
“尽管我还是那个失败者,但我终于找到了我自己。”林声说,“跟你的遇见激发了我的写作欲望,也是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我慢慢意识到,创作的根本并不是那些技法,也不是多深刻的哲学思辨。”
烟快要燃尽了,林声赶快抽了两口,然后起身到垃圾桶旁边,按灭烟头,丢进去,再朝着沈恪走回来。
他站到沈恪面前:“创作的根本是自我信仰的表达,是把自己打碎了揉进去,重塑一个比现实更有血有肉的人生。说得简单点,就是抛弃一切杂念,什么成不成功,什么优不优秀,什么符不符合受欢迎的作品的结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表达的是我自己。”
林声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沈恪的嘴唇。
“沈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52章
有些事情并不是别人说一说,开导开导就能相通的,但沈恪很庆幸能有林声来对自己说这些。
尽管他一时间还不能很好地消化,可他觉得或许自己已经从中捕捉到了什么。
如果说林声这些话的内核是一只蝴蝶,那么这只蝴蝶扑扇翅膀时抖落下来的花粉已经落在了沈恪的睫毛上,总有一天他能真切地看到蝴蝶,捕到蝴蝶。
沈恪双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我能明白你。”
“但我现在还不能很好地明白自己,”沈恪望着林声的眼睛,“再等等我好吗?”
“当然,”林声抬起手,轻轻地帮他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捋顺,“慢慢来,不要急,有些事情一定要到了某一个阶段才能豁然开朗。”
人生有些事真的急不得,越是着急,可能离目标更远。
林声不再多说,他相信沈恪能懂他。
两个人在湖边的长椅坐到深夜,然后牵着手回去了。
自从林声的手机被踩坏,他没去修,也没钱买新的,就一直放在那里没管,反正简历上的联系方式留的是沈恪手机号码,要是有面试需求,他也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