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辉的声音不大,“想的。”
周朗夜就不说话了。
白辉从皮夹里摸出那张折痕已深的话剧票,“我要了一张票,朗夜哥你有空来看吧。”
说着,看了看周朗夜,见对方没有拒绝,就把票放在了储物格里。
周朗夜本来打算把白辉送回租住的公寓,驶到半途,白辉的手机响了,接听时白辉手滑碰到了公放键,梁青野的声音忽然回荡在车里,“试镜怎么样?要不要我来接你?”
周朗夜眉心微拧,白辉倒没觉得什么不妥,拿着手机说,“谢了师兄,我很快就回来了。”
下个路口开上高架就是去往戏剧学院的方向,周朗夜却突然在街口掉了头。
白辉自小长在平州,对这一带很熟悉,有点疑惑地指着窗外,提醒周朗夜,“是不是应该直行上桥?”
梁青野的声音又再响起,“白辉你在哪里啊?”
周朗夜淡淡扫了白辉一眼,仍然往前开,沉声说,“挂了。”
白辉因为醉酒,反应就没那么灵敏,周朗夜让他挂电话,他对着屏幕愣了几秒,才和梁青野说,“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然后不等梁青野再出声,他已经摁断了通话。
周朗夜以为他会问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没想到白辉什么也没说,就安安静静坐着,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出神。又过了约莫七八分钟,周朗夜再转头去看他,他靠在座位上已经睡着了。
这是一条通往周朗夜私宅的路,终点位于城西的青屏山。平州有不少富商都在半山买房定居,周朗夜将车开进私家车库,车辆经过两条减震带时连续抖了抖,白辉醒转过来,有点后知后觉地问,“朗夜哥,我们在哪儿?”
车库的声控灯随之亮起,周朗夜熄了火,说,“我家楼下。”
理智告诉他,不该带白辉回家。
可是情感的暗涌不受控制,他在那个路口掉了头,大概是想插手白辉的人生。
“下车吧。”他说,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希望白辉意识到正在发生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能够及时拒绝自己。
白辉揉着头,慢慢从车里走下来。刚才那短短十几分钟的浅眠,他竟然又梦到周朗夜了。这种滋味很难消受,他喜欢的人分明在眼前,梦里却和他说着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