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么强悍的人,都需要一条没有后顾之忧的退路。白辉觉得自己就是那条退路。
早起时他先醒来,比平常的起床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在他轻手轻脚滑下床时,周朗夜也醒了。
白辉冲他微笑,说,“早安,学长。”
周朗夜自从住进这里,每日早出晚归,出门时带着真伪莫辨的铠甲,回来时散落一地勾心斗角的残骸,从未想过自己是否孤独。
这时面对白辉的笑容,一种前所未有强烈的想法却从心底翻涌起来他要把白辉留在身边,把他养成一个永远都能这样贴心乖巧的情人。
他坐在床上,也说了声,“早。”同时伸出手,示意白辉过来。
从床角到床头,不过短短三五步的距离。
白辉天真地以为,自己走向的是一段许以彼此承诺的美好愿景。却不知他脚下的每一步,此后都张开着周朗夜结的网。
他走得越近,陷得越深。重重叠叠,全是迷障。
他执意所爱的这个男人,将为他打开一个全然未知的新世界。那里面的白辉,站在璀璨闪光灯下,拥有世人羡艳的一切,背后却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纵着,直到失去他最珍贵的爱与初心。
作者有话说:
第9章学长教你啊
这天下午白辉回到公寓去搬东西。因为是周末,梁青野叫了几个朋友在客厅里撸串儿打游戏,见到失联了一天一夜的白辉突然开门而入,他立刻就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和周朗夜度过的十几个小时,好像给白辉身上的一切都安装了加速器,他一时间没法解释自己的变化。两个工人在他的卧室里替他打包书籍和衣物,梁青野按捺不住心中疑虑,将白辉拽到阳台上。
“你到底怎么回事?先是一整晚都不回来,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现在一进门就说要搬走?”
白辉不能道出实情,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下个月的房租我已经付了,师兄你还有时间再找新室友的。”
“我是缺你一个月的房租吗!?”梁青野不禁有点火大,看着白辉穿了一件不怎么合衬的新T恤,下身的牛仔裤却还是昨天出门的那一条,直觉有什么事发生,“你昨晚不就是去试个镜吗?后来怎么一夜未归?”
白辉背靠阳台护栏,偏过头看着下面小区里的人来人往,想了想,觉得瞒着梁青野也忒不地道,就含糊地说,“我之前跟你提过吧,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好几年。昨晚我们又遇上了,进展还比较顺利......”
“搬到一起住”这样的话,白辉年轻面薄,有点说不出口。
梁青野倒挺通透,一针见血地问他,“然后呢?这才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你们就决定同居了?”
白辉心想,要是同居也还好了,可是周朗夜分明说的是“养着他”。
他垂下眼,避开和梁青野对视,慢吞吞地说,“算是吧......”
梁青野等了一会儿,见白辉没有多谈的意思,有点无奈地问,“你这个感情对象神神秘秘的,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白辉点了点头,仍然没有透露有关周朗夜的任何背景。
他们两个人又在阳台上相对无言地站了一会儿,客厅里的几个男生大声招呼梁青野,梁青野嘴上应着“就来就来”,脚下也没有挪动。
不多久,搬家工人手脚麻利地从白辉的卧室里抱出了五六个大纸盒。白辉就说,“那我先走了师兄。”
梁青野辨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他从白辉艺考时就认识他了,到现在差不多快两年时间。白辉在学校里人气挺高,朋友却不多。梁青野高他两个年级,因为和白辉同属一个导师,也曾同台排过戏,平时经常玩在一起。
他以为自己只是把白辉当做要好的朋友,或是一个聪明上进的师弟,可就在白辉告诉他已有喜欢的人时,梁青野的心情变得微妙起来。
这种感觉陌生又汹涌,让梁青野不敢细想。
他目送白辉出了门,又从楼上看着他坐进搬家公司的小货车里,一直开出小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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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辉这晚独自在青屏山的别墅里吃的晚饭,然后就等着周朗夜回家。
他完成了台词功课,练完了形体,又看了一会儿电视转播的球赛,最后躺在沙发里昏昏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辉忽然感觉自己被谁抱了起来,惊慌之下睁开了眼。
周朗夜的脸距离他不过十公分,男人沉稳的声音随即响起,“回床上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