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辉一下血涌上大脑,迅速从地上爬起,抓起隔离带上的一个移动路桩,竭尽全力将其中一名打手击倒在地。另外两个则扔下刀械,跳上一旁的面包车加速逃命而去。
五六个保安举着警棍冲上来,摁住了那名倒地的凶徒。白辉扶起遍身是血的周朗夜,强自镇定地打电话叫救护车,周围已经乱成一团,他讲话的声音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倒是周朗夜无比淡定,尽管脸上一点一点退了血色,却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从白辉手里拿过手机,报出了酒店地址,说明自己的伤势。
白辉摸着他后肩流淌不止的温热血液,手忙脚乱地解掉自己颈上的围巾,想为他包扎。
周朗夜眉头皱着,唇角却微微勾起,一直看着半跪在身旁的白辉,看得无比认真。
白辉用力捆住了他的肩臂伤处,酒店里常驻的医护人员也已经赶到现场。白辉扶起周朗夜,声音有些发颤,对他说,“坚持一下,救护车快来了。”
周朗夜张了张嘴,说出的几个字音被淹没在嘈杂人声中。白辉想要听清,于是低下头去,却不想被他的唇在面颊上轻轻一蹭,随即听到了那抹暗哑的声音,带着无限温柔,说,“辉儿,我又见到你了。”
第61章周泽给了他一笔交易
一声轻叹落下,白辉心里颤了颤。周朗夜仗着自己受伤,忍痛撑起来一点,又在白辉的侧颊蹭了一个吻。
吻完不算,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有心情表白,“我好想你。”
说完,一只手伸过去握着白辉的手,甚至想与他十指相扣。
白辉被他占了一通便宜,不能发作,压低声音说,“周朗夜你疯了么。”被握住的那只手却没有挣脱,任由男人攥在掌心里反复摩挲。
救护车已经拉着鸣笛开进了停车场,一位后勤部的经理引着医护人员跑到周朗夜身边。一大群人像是请安一样,瞬时围跪了一圈。
白辉急忙松开了周朗夜,协助医生将他抱上移动病床。
他的关切心痛其实都写在脸上了,周朗夜看得分明。一旁的急救医生拦着不让白辉上车,白辉神情急切、又面不改色地撒谎,“我是家属!”
说完,抬手抹了一下周朗夜额上因疼痛渗出的冷汗,又说,“我跟你们去医院。”
另一只手就紧扣着病床边缘,好像很怕不被获准进入这辆救护车。
周朗夜因为失血过多,一张脸已是惨白无色,却在上车前条理清晰地吩咐手下,“媒体那边封住了,什么消息都不准透露。白辉在场的事也一并捂着,这片停车场立刻关闭,监控录像全部保存。”
守在一旁的经理个个提心吊胆、面色凝重,周朗夜每说一句,他们就跟着点头。
病床随即推进了车里,急救车掉转车头,又拉响鸣笛开出酒店。其中一名急救医生戴上手套拿了纱布,给周朗夜做紧急止血;另一人则喂他吃了两颗止痛药,开始为他做一些简单缝合。
车内空间有限,白辉起先缩在角落里默默看着。待到医生移开了一点,他才过去握一握周朗夜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他眼里忍着泪,小声地说,“坚持一下,快到医院了。”
周朗夜肩上那道伤口被砍得皮开肉绽,就算服了药也是疼痛难忍,可是一见着白辉为他蹙眉难受,他又觉得没那么痛了,轻轻反握住白辉的手,哄他,“没事,不担心。”
白辉垂着眼不说话,两腮似是咬紧了。过了一会儿,眼看着医生就在周朗夜左手上穿针引线,才慢慢说了一句,“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连带算上车祸的那次死里逃生,白辉好像又欠了周朗夜一条命。
急救车在拥堵的城区道路上左支右拙,想尽办法开得飞快,车顶的鸣笛也是一刻不歇。
周朗夜刚才那么着急地要与白辉多亲近一些,这时白辉主动提到救命之恩,他反倒不去邀功,只笑了笑,说,“乖,不要你以身相许。”
缝针的那个医生距离他们两个更近一些,大概是听清了这句话,手抖了抖,才继续给缝线打结。
周朗夜这个人,每临大事有静气,尽管是伤重之下大脑仍在快速运转。他一面捏着白辉的手,一面问他,“你这是得罪谁了?雇了人一路追到平州也要毁你?”
白辉想起刚才周朗夜被砍的一幕还心有余悸,摇头道,“先不说这个。”
车身驶过一段维修中的道路,颠簸得有些厉害。摁压伤口止血的那个医生下手不慎重了些,周朗夜半眯起眼,额际绷紧了,像是痛得难以忍受,出口的声音却还平稳,“说说吧,就当是给我转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