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算是一直跟着冯真的老人,虽然紧张但也懂得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见冯真明显心情不好,担心殃及池鱼,带着几分谄媚开口:“先生,这是陈议员给您配的车,新款的65大G,那是相当看重您!”
议院讲究“质朴”,陈泽山都不会用这么好的车,但冯真喜欢高调,他就是个张扬带刺的性子,闻言轻哼一声,听不出情绪,司机立刻噤声,发动车子不说话了。
冯真靠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不管是林文榄还是陈泽山他都没放在眼里,按照他的计划,全部掀翻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从未失败过,自然也不会在这个上面跌跟头,一时间思绪翻涌,却忽然听到司机颤巍巍来了句:“先生……”
冯真不喜欢被人打断思路,不耐烦道:“怎么了?”
“车、车子……车子停不住!”司机说完冯真就猛地睁开眼睛,见司机使劲儿踩刹车,但显然失灵了!
冯真骂了句脏话,让司机打开车锁,他信息素等级不低,车门一推开风声呼呼,冰冷的雨点“噼啪”砸在脸上,在司机的惊呼声中冯真一跃而出,落地后利落的滚了两圈,掌心蹭破了皮,不怎么疼,但冯真的火气就是“噌噌噌”往上飙,挤涨得额上血管生疼,谁?!
车灯似是燃烧在瞳孔中的火焰,冯真一时间头脑风暴,闪现出无数个名字。
孙开宁!许宁威?!不!不对!这是议院配的车,他们的手伸进来很容易暴露,除非疯了!只能是议院内部的人!车是陈泽山准备的,他不会蠢到用这种拙劣手段排除异己,难道是林文榄?!
“砰——”车子撞在路灯上,灯柱倾斜,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冯真眼底的漆黑吞噬掉仅剩的光明。
他来的高调,又目中无人,自认为不会被这些小手段弄死,但明显暗处的人不是这么想的,林文榄跟他分了钱勇庭的权力,理论上来讲是最大嫌疑人,可最不应该有嫌疑的陈泽山反而在脑海中清晰起来,万一对方也是这么想的呢……
“老板,冯真会怀疑陈泽山吗?”白棠在电话里轻声询问。
“这人反向思维很严重,怀疑林文榄也好,怀疑陈泽山也罢,对我们有利无害,我只想让冯真明白,危险除了外面,还有内部。”迟寒声音温和,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白棠:“……”您还记得林文榄是我们的盟友吗?
像是在白棠的沉默中明白了什么,迟寒不甚在意,“林先生会理解的。”
白棠:“……”您都没有跟他说!
这边孙开宁破釜沉舟,自己把七年前的事情抖了,但是媒体不知道,被他耍得团团转,以为得到了劲爆消息,几个不怕死的媒体为了一手采访,竟然去公司楼下堵孙开宁,询问他对昔日许氏董事长于地产开发中逼死人一事作何感想,孙少戏精上身,一顿斥责,告诉媒体去查!放心大胆地查!看看当年有没有任何强权或者违法行为,众人拾柴火焰高,加上其他名门望族想凑这个热闹,证据反而被五花八门地搜刮出来,然后众人对着证据一点点分析,做出点评:烂瓜!
这明显是按照流程走的,是那个老头自己想不开,觉得会破坏风水影响运势,封建迷信害死人。
还有这个爆料的也忒没水准了!
“没水准”的孙开宁看着网上的报道,冷笑一声。
冯真在这上面太笃定了,定势思维,觉得许家人肯定会想方设法捂伤口,没想到他们速度这么快,明明他这边还差一点点……
其实证据一直都有,但还是那句话,三人成虎,冯真身份特殊,一旦脏水是从议员手中泼出来,就算许宁威澄清千百次,也还是有人背地里戳着他的脊梁骨说“杀|人犯”,而这件事一出,看着网上几乎一面倒的评论,许宁威反而有些想通了。
冯真想拿许家开刀,陈泽山一直是知道的,见舆论成了那样,不由得有些着急,早上坐电梯遇到冯真,还提了两句,意思是下次动手不可耽误,对手都不好惹,谁知冯真不仅不领情,反而眼神阴沉,忽的问道:“据我所知,陈议员跟许家关系也不好。”刹车失灵那事冯真没捅出来,因为没证据,对方做得滴水不漏,贸然行事反而打草惊蛇,他就要活得好好的,憋死那些想他死的人!
陈泽山跟冯真对视几秒钟,深深蹙眉:“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借刀shā • rén?”这话一出口陈泽山就莫名后悔。
因为真像那么回事。
冯真皮笑肉不笑:“这可是您说的,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