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冯真万万没想到,对他的指控不是什么购买违禁药品,而是“黑金”。
“黑金”在A国是被明令禁止却仍旧流通于地下的烈性zha药,这玩意的创造者经过长久的官司被判了终生监禁,因为这东西违背了“自我保护”的原则,它甚至能领着人类走向“自我毁灭”,只需要小小一点,就能将一栋大楼轰上天,A国尚且视它为洪水猛兽,更别说墨城这种地方。而那日抓住范斯的时候,在地下室发现的就是这东西。
按照迟寒跟安景文的预计,这口大锅应该扣在陈泽山身上,但李安南先找上了秦闻,随后说出了冯真正在大量购进违禁药品一事,这让秦闻临时改变了主意。
药品的事情冯真能侥幸挣脱,那么“黑金”呢?这玩意但凡是在议院工作的,就没有愿意沾上的,因为利润不见得能拿到手,风险却是百分百,换句话说,“黑金”所带来的震慑力,饶是冯真背后的人也不敢说一个字!
“黑金”是谁放上了那艘原本该载着药物的货船?
卫胜在单独的房间里轻轻哼着歌,他刚刚才知道竟然是“黑金”!结束了……迟先生没有骗他,冯真这次在劫难逃!
……
审讯室的空气似乎都凝住了,冯真看着上面的“黑金”二字,恨不能将眼珠子瞪出来,“不!不可能!”他再也无法维持往日的镇定,嘶吼着将写有“黑金”的检查报告撕成了碎片,一旦落实,他的未来只有一个“死”字,冯真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情急之下顾不得那么许多,声嘶力竭:“我让卫胜购入的是药品!不是这个东西!”
他这么一吼,卫胜反而从“黑金”一事中摘离出来。
昔日师兄弟再见,在卫胜印象中,冯真从未这么惊慌失措过,他脸上糊着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指尖一直在轻轻发颤,见到卫胜,冯真扑上去,隔着一道玻璃声音都透着恐惧:“卫胜你说!那艘船里的应该是什么?!”
卫胜一字一句:“冯议员让我购进的,是药品。”
“听!你们听啊!”冯真示意那些公证人员。
卫胜却彻底松了口气,原来恐惧真的可以击碎一个人的理智,忽的,冯真再度扑上来,眼眶发红,“卫胜!是你做的!你陷害我!”
卫胜坦然直视冯真,觉得这人分外可怜,他冷静道:“师兄,我哪里的本事弄来那些东西?”见冯真一下子哽住,卫胜贴近,带着几分蛊惑味道,声音自对讲机里轻松响起:“你知道这次去码头堵货的人是谁吗?我见你前刚刚得知,是陈议员。”
陈泽山!!!
是了,陈泽山有这个本事!
另一边,陈泽山在办公室难得大发雷霆,将前来邀功的徐年空一顿乱拳打得瘫软在地上,他头发凌乱,望着一直蔓延到黑夜尽头的灯光,狠狠闭上了眼睛,被算计了!
这是陈泽山在看到货船里的东西是“黑金”时意识到的,连他都一直认为是违禁药品。
他跟范斯接了头,而范斯也毫不避讳,说他手中有将墨城夷为平地的宝贝,结合范斯来自A国,陈泽山当时就想到了“黑金”,但他没打算碰,因为碰了就不干净,就会落下把柄,他只是想利用一下范斯,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范斯从报仇到屈服仅仅只有一个“安景文”的距离。
范斯早就是迟寒那边的人了,不然船舱里哪里来的“黑金”?!卫胜背叛了冯真!
一个小时前,徐年空接到了肆轻歌的短信,他有自己的小九九,打算两面通吃,短信里肆轻歌让他查出冯真那一批违禁药品的具体地点,他们好报|警,而“违禁药品”紧紧摄住了徐年空的心神,他哪里还顾得上回复肆轻歌,只知道陈泽山跟冯真不合,于是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泽山。
陈泽山跟冯真是同级,有调查码头进出的权利,他没打算放过这件事,甚至打算暗暗压下,以此为威胁,好跟冯真达到一个巧妙的平衡,可等船舱打开,灯光照上去,陈泽山瞬间心凉了,怎么会……
在场的虽说都是自己的心腹,但“黑金”是捅破天的大事,不可能密不透风。
陈泽山回来就把徐年空胖揍了一顿,但什么都来不及了。
星城苑里,秦闻趴在迟寒身上睡着了,小Omega披着月色,眉眼温和,迟寒爱惜地抚摸着他的发。
从徐年空开始棋盘上就落了子,徐年空是个自以为是的草包,他自信自己骗过了肆轻歌,还能吃陈泽山那边的红利,实则从头到尾就是个传递错误信息的话筒子;然后范斯自己送上门,回到了被安景文支配的时候,一身匪气加上曾经对秦闻出手,轻而易举骗过了陈泽山;卫胜对冯真早已满心怨恨,而后李安南向秦闻求助,秦闻抛出橄榄枝,卫胜下定决心,将药品调换成了“黑金”,一盆结结实实的黑水泼到了冯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