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慎言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问题,突然有些想笑,可当他看到青年脸上认真的神色,却又不忍心说出真相伤害他的自尊,于是点点头,“行,两万五就两万五。”
凭借多年在菜市场和地下商场讨价还价的经验,原嘉逸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三个字:给高了。
碍于寄人篱下的生活在日后会多有不便,可能还会麻烦到薄慎言,吃了亏的小市民原嘉逸忍痛接受了这个价格,掏出手机,“我给您转账。”
暖气早已把薄慎言头脸上的水珠蒸干,原嘉逸捏着手机凑过来的时候,浅淡的消毒水味竟让他莫名地觉得安心,情不自禁地也向前凑了一下脑袋,偷偷细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我没加过好友,”薄慎言从睡裤口袋里掏出手机,解了锁递给原嘉逸,“你自己加吧。”
千万级别的车他都会因为颜色而眼睛都不眨地一同选购数量,这两万五不过是为安抚原嘉逸那颗不安的小心眼罢了。
收了钱的薄车主双手插在裤袋里,脚步轻快地上了楼。
可他仍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有车一族的原司机美滋滋地抱着方向盘,在车里欣赏了整整一下午,每一寸真皮座椅都被他从不随意沾染他物的手指悉心抚过,将狗崽子在楼上到处拉屎的事情尽数抛在脑后,暗自感叹这笔买卖似乎真的让他转运了。
甚至连做梦都笑得没合拢嘴。
第二天一早,黑色大众轿车在薄慎言担忧的目光中慢悠悠地驶出了薄家大院。
原嘉逸身体底子好,前一天的发热,只用两包冲剂就稳妥降了温,忙碌了一上午的门诊,此时他正抱住自己的掉漆保温杯,眯着眼睛窝在办公桌前的椅子里晒太阳。
宋扬刚下了手术,吵吵嚷嚷地跟身后的实习医生讲解手术过程中的知识点,完全无视走廊上‘保持肃静’的几个大字。
实习医生千恩万谢地离开办公室,临走时不忘和原嘉逸打了个招呼。
回到办公室,宋扬又开始洗手,边洗边兴奋地抖腿,就像是交感神经上被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甩手的时候凑到原嘉逸的椅子边上,神秘兮兮地开口:“原老师,可以啊,您发达了?是不是在外面接私活了?当了哪个豪门贵族的私人接骨大师啊?”
原嘉逸扶了一下眼镜,莫名其妙地笑道,“什么发达?”
又说:“你现在也是主治医师了,就别叫我老师了,好奇怪啊。”
再说了,有哪家豪门贵族有事没事接骨头玩?
宋扬笑着捶他肩膀一下,拿过自己的保温杯嘶嘶哈哈地吸了一口水,“那可不一样,没意外的话,明年科室的新晋副主任医师,可会有您一个呢。到时候,我还是得叫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