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水漱漱口,”他将杯子递到原嘉逸的唇边,恐他不听话,便另一只手按在他的后脑上迫使他喝一口,“漱了口就直接吐在这里,没关系的。”
喝醉了的原嘉逸似乎忘记了这地毯的金贵,听话地张开嘴吐了出来,却搞错了方向,尽数吐在薄慎言的鞋面上。
薄慎言满面愁容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腿,叹了口气。
算了。
“薄先生。”
原嘉逸脑袋软塌塌地垂着,像只无尾熊一样抱着枕头嘟囔。
薄慎言看起来非常懒得应声,却还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把话接了过来。
“干嘛。”
“谢谢啊……”细长的指节戳戳自己的锁骨,“那天要不是您,我这里都要被狗咬了……”
“真他妈想吐。”
还会骂人了。
手掌托在他的脑袋下面以防他不慎将自己的脖子抻伤,薄慎言饶有兴致地逗弄他,“什么狗啊?”
“就一只很……”原嘉逸手肘撑着床坐直身体,夸张地比划起来,“这么大一只,青面獠牙,活活吓死我了,就朝我扑过来,不过还好我也挺有力气。”
说到这里,他乖巧地盘坐在原处,撸起那只已经没有了袖子的睡衣,向薄慎言展示自己形状姣好的肱二头肌。
“看,我的手……可稳了,”提到自己专业的时候,原嘉逸的脸上露出了极其罕见的自信,微微泛着红晕,“你看,我的手就悬空……停在这里好久,你几乎看不到它在发抖。”
薄慎言依照着他的样子,自己也试了一下,发现原嘉逸还真有这个实力,不禁有点小佩服。
“你好厉害啊,我好崇拜你啊。”
他还醉着,好不容易炫耀自己一次,要是不捧捧场怎么过意得去?
“嘿嘿,还好啦,”原嘉逸被夸得不好意思起来,夺过薄慎言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瞧你,都把我夸渴了。”
薄慎言放松地坐在剩下那片干净的地毯边上,朝后拄着双手满眼笑意地看着他。
早知道喝醉了这么可爱,还什么话都愿意说,他为什么不早点让这小东西喝点酒,让他好好释放内心的忧虑和愁思,而不是在整日的逢迎讨好中又掺杂着些可怜兮兮。
然后他想起了那个墓碑。
“你为什么说那是你的墓碑?”
薄慎言哑着嗓子,艰难地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