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不知道段浮只是躺在长沙发上装睡,其实背地里早将他的行迹摸得一清二楚,只是没有点破他罢了。
原嘉逸在保证自身不威胁到薄慎言身体状况的前提下,蹲在他床边一蹲就是一下午,再站起来的时候,两个酸胀的膝盖已经比从前在盛家罚跪的时候还要凉上几分。
“唔……”
他拄着床栏慢慢挪出ICU的门,段浮掐好了时间守在薄慎言门口等着原嘉逸。
“来,原先生,我扶你。”
段浮的脾性和外表看起来太过冷硬疏离,被原嘉逸商量着改了一下,欣然接受了两个人此后都不用“您”来称呼对方,所以此时扶着原嘉逸的样子便像极了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原嘉逸的手按在胸口,轻喘着坐到轮椅上,仰头看段浮。
段浮的睫毛长且直,微微垂下的时候可以轻而易举地遮住眼中的情绪,这也是体现他孤冷的一点所在。
他推着原嘉逸踏上回病房的路,清清嗓子,说道,“……那……尽量不要太大胆,否则我可能整不了。”
原嘉逸笑出对儿梨涡,无奈地低头抠手,任凭他推自己回病房,没再吭声。
段浮擅长窥探人心,但出于习惯,他从来不会主动猜测。
不过原嘉逸这个人让他觉得……世界上竟然能有如此剔透单纯的物种,不由使他下意识地就想保护。
当然,最开始的念头自然是因为惦记薄氏的合同。
“薄总裁算是脱离了危险,只等待清醒过来,血容量达到了正常值,伤口也恢复了很多……”
坐在轮椅上的原嘉逸本就矮一块儿,加之还低着头,但段浮也低着头,于是他将原嘉逸的表情看得还算清楚。
他近日养胖了不少,抿着嘴想笑的时候,颊边会出现两坨微微嘟起的软肉。
连段浮看了都觉得这个大男人竟会有点可爱。
“应该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果然,这句话说出口后,原嘉逸立刻笑得眯眼,仰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