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人啊。”许言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打扰了。”
在沈植皱起的眉头里,许言忽然觉得累极了。他出了好几天差,为工作忙碌,买最紧凑的航班,又去超市买这买那,一刻不停地赶回来,结果只是撞破了一场他不配拥有姓名的聚会。
许言把购物袋放在玄关,说:“没事,你们继续。”他转身关上门,拎起行李,靠在另一头的墙边,摸出根烟咬在嘴里点燃了。他都能想到客厅里现在会是什么画面,一群有教养的公子千金们不便开口说什么,只能面面相觑,然后会有人举杯,开口打破沉寂。
没过多久,沈植开门出来了。大门虚掩,泄出一道金色暖光,沈植的脸被照亮一半,许言侧头看了他一眼,说:“外面冷,穿这么少别出来了。”
“耍什么脾气?”衬衫衣摆在夜风里微微晃动,沈植的眼神很沉,神色也冷,“是你不打招呼就回来,现在又摆脸色。”
自己还没开口提什么,就被劈头盖脸地质问一通,所有字句都堵在喉咙里,许言望着沈植,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难以启齿。这是他们的家,而自己回家竟然需要提前打招呼。
沉默了一会儿,许言别开眼,将烟头踩灭在脚底,淡淡地说:“没有,怕你们看见我心烦,我在外面等着就行。”
其实沈植好像有点醉了,他跨过地上的旅行包,站到许言面前,俯视着他,沉声说:“你为什么总是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
许言被他质问到恍惚以为自己真是那种当众发飙不计后果的人。
“我就这样,你也知道。”许言自嘲一笑,“别在这儿对牛弹琴了,回去招待你朋友吧,外面冷。”他说着还替沈植整理了一下衣领,沈植垂眼就看见他被冻得通红的手背。
许言忘记后来到底在外面等了多久,其实也不久,聚会明显提前结束了。但真的荒谬,他像个外人,站在家门口吹冷风,等一场聚会的落幕——其实可以进门上楼,在房间里待着,可他不想,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步都不想踏进去。
散场后,有个客人在和许言擦肩而过时,礼貌地说:“沈植喝醉了,麻烦你照顾一下。”
“应该的。”许言笑笑,拿起行李进门。沈植确实醉了,靠在沙发上,耷拉着长长的睫毛,看许言面无表情地拿着垃圾袋,将茶几上所有吃完的没吃完的、名贵的酒和杯子、蛋糕甜品,一个不落地全打包好扔在门外。
“上楼睡觉。”许言弯下腰替沈植解领带,“别在这儿坐着了。”
沈植抬起被酒精染红的眼,伸手握住许言替他解领带的手。他的手心很烫,覆在许言冰凉的手背上时,许言一瞬间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我是不是挺贱的?”许言俯身凑近沈植,盯着他的眼睛,不知道是在问沈植还是在问自己,“你是不是觉得,无论怎么对我,我都不会走?”
沈植显然已经没意识去理解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许言离自己很近,于是他仰了仰下巴,贴上了对方有些凉的唇。许言还没凄惨到会为了一个醉鬼的吻动心,他挣开沈植的手想直起身,却被沈植按住后颈往下压,更深地亲了上来。
许言认命地曲起膝盖抵在沈植的腿间,睁着眼配合他接完了一个带着酒气的漫长的吻。
结束后沈植只是喘着气,指腹轻轻摩挲许言的后颈,一语未发。
算了。
许言抵着他的额头,低声说:“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两人都不是完美的人,情节也非常简单俗套。轻松看文就好,喜欢的可以收藏一下,不喜欢也没有关系!
第2章
许言一早起来,轻手轻脚洗漱完,沈植还没醒,但资产家跟社畜不同——许言要赶点上班,而沈植可以睡到他愿意睁眼为止。
窗帘拉得紧,房间里一片暗,许言穿了外套从衣帽间出来,走到床边,弯下腰盯着沈植的脸。其实看不清,但那张脸实在很熟悉,看不清也不要紧。许言伸出手,指关节在沈植的侧脸上蹭了蹭,轻声说:“我上班去了,早饭在厨房,你记得吃一点。”
沈植的呼吸仍然平稳,不受打扰,许言直起身出房间,轻轻关上门。下楼的时候他抬手摸摸后颈,有点疼,沈植弄的。昨晚许言把他架到床边,结果两个人一起栽了下去,许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植猛地按住了后颈。喝醉的人下手没轻重,这个动作许言不陌生,沈植在床事方面有多强硬,许言深有体会——他一度怀疑沈植有什么特殊癖好,但因为克制得比较好,或者说懒得在他身上尽情实施,所以自己才能苟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