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凑近了。
和上次一样也不一样,上次帐中烛火明黄跳动,仿佛烧在人心里,而今灯光晦朔,只能见他眼底的星光,和那红润的嘴唇。
容仪扯着他的袖子,往上看,撞上相里飞卢那双翠绿深沉的眼,这次那蝴蝶一般总是扑闪的、乌黑的睫毛不再颤动。
“上次你弄得我疼,也害你自己一手的伤,我特别恩准,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亲亲我吧。”容仪说完后,又瞅着他,补充了一句,“要亲久一点。”
他伸出手,笑着指了指屋檐下坠落的水珠,那水珠一晃一晃,缓慢飘落,时不时发出滴答声响。
“……至少以五滴为数。”
“不然我就在你的青月镇上玩玩火,像那次一……”
后面一个字没有说出口。
他来不及说出口,因为相里飞卢静静地说了一声:“好。”
相里飞卢苍翠的眼底倒影着他的影子,如同一泓深潭,深不见底。
他扣着他的肩膀,将他抵在廊外的围栏边,低头吻下去,贴上少年微凉而柔软的唇。
屋檐下,人影散乱,呼吸一起乱了。
他的气息里有佛门人的温柔与内敛,连呼吸都是压抑住的,带着那么一些生涩和已经习惯后的、对于他的顺从,更带着他一贯以来的挺拔和禁欲,如同一颗雪中劲松。
容仪往后退了一步,但是退无可退,腰撞上了冰冷的栏杆。
也因为相里飞卢压得太深,他是站不稳的,但相里飞卢的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脊背,比任何依靠都更加坚实。
容仪很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这种无需他去掌控,而是反过来被别人掌控的状态,如同离群的鸟儿找到了巢穴。
他抓着相里飞卢袖口的手没有松开。
等到那带着雪松气息的吻攻城略地,让他彻底失去退路时,他反而微微踮脚,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整个人都交给他。
因为站不住,他微微地摇晃了起来,容仪想低头看地面,想找一找自己到底站在那里。
他刚要动,却被扣着下巴拉了回来。
相里飞卢的气息滚烫,容仪睁开眼,只能看见他那双苍翠的眼,像是也染上了某种微怔发烫的颜色,带着明晃晃的警示。
水滴落下,一滴,两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