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他指尖,微偏过头,一圈一圈往上缠浸了药水的纱布,容仪也认真地看着他的动作,呼吸一样轻轻拂过,鼻息温热柔软。
相里飞卢忽而听见容仪的声音:“我想到我第一次受天罚,师父也是这么给我包扎,养好我的羽毛的。你这么会包扎伤口,他教过你吗?”
相里飞卢怔了片刻,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孔雀。
他不问,这凤凰却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起来。
大概是等着他包扎的过程实在无聊,又或是他的确透过他望见了什么他忘记已久的东西。
他给他提,孔雀当时如何把他拎着去了神泉处清洗,又如何请药王配了使羽毛恢复如初的药。
“那个时候我的法力还不完全,羽毛没办法长得那么快,很丑。我总是哭,师父大概烦我哭,那段时间就天天梳毛哄我。他以前不是很有时间给我梳毛的。”
相里飞卢系好一个结,用剪刀轻轻剪掉,随后说:“换手,另一边。”
容仪于是把这只手缩了回去,再将另一只手交给了他,随后又看着他苍翠的眼睛,有些出神:“只有你和师父给我包扎过伤口。”
随后又说:“但是你们都很忙。”
相里飞卢不答话,他也就不再说,而是把下巴安静地搁在膝上,等他给自己包扎完。
他这样子很乖,乌黑的睫毛长而翘,眼眸微垂,显得和呼吸一样温软,在眼前轻轻扫过。
这两天他没怎么出门,一直在等他回来喂自己,既然现在等来了,容仪也觉得满意了。
他以为相里飞卢会不说话一直到离开,另一手已经摸起了那本未删减带插图的《周生夜会画中仙》。
但相里飞卢剪掉另一端纱布时,忽而轻轻问道:“你以前还受过天罚?”
容仪摸书的手停顿了一下,乖乖收回来拎着被子角:“受过的。”
“是怎么回事?”
“我不记得了。”容仪老实回答。
他是真不太记得了,怎么想也只记得应当和当明行的任务有关。
他是孔雀带到大的,然而他的体质和孔雀相反,他庇护的太阳界,在孔雀庇护的太阴界反面。他一向没什么自觉,练功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干出一些被罚的事情,对他来说也不算奇怪。
“天罚内容,都与所承受的因果有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