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是姜国特有的青藤纸,散发着药草的湿润芬芳,上面的墨迹仍然苍劲有力。
“上神,人间亦无新事。”
之后就是一片空白。
容仪把信纸翻来覆去倒腾了半天,终于确认了,相里飞卢真的只回了这么一句话。
容仪更生气了,他把星丝软枕往地上一摔,“什么人嘛!为什么只有这点话对我说?他是不是把我忘记了?他是不是在姜国又遇到了什么小妖精?”
小龙在旁边心如刀割:“大凤凰,枕头是织女送来的,全天界独家所有……”
容仪把袍子一披,就要往外冲:“我要去凡间一趟,佛子一定有了别的喜欢的人了。”
这些天,他也时常用水镜看相里飞卢在干什么,但是和之前一样,大多数时候,水镜里一片朦胧。
神境,半神境,魔境,梵天境界……相里飞卢的足迹遍布那么多水镜之外的地方。而他可以看见他的时候,相里飞卢都在姜国,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他的生活。
他能看见他在做什么,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刚刚冲到凤凰殿门口,迎面一阵和煦的风浪,将他轻轻挡回了原地。
容秋一身白袍,头发披散,神情也散漫着。
他暗紫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小凤凰,一大早的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情吗?”
和上次一样,他的声音温柔淡静,如同一碗凉水,将发烫的心抚平安定。
容仪对他,一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尊重和难为情他看见他,如同看见了孔雀,或是他想象中的父亲母亲。这感觉,和见了佛祖,见了梵天任何一位大明王,他都不曾有过。
容仪低下头:“佛子……就是,我在人间的恋人,他最近给我回信,都很敷衍。这让我很生气,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想下去看一看。可是我下去了,他的姜国会出事,他也会不开心。”
容秋笑了笑:“那你是觉得,还是不要下去比较好,是不是?”
容仪又不说话了,他的神情很沮丧。
他的余光瞥到了在凤凰殿门前跪着的兰刑,忽而记起了什么,挠了挠头,加快脚步往外走去。
他来到兰刑面前,兰刑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