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仪又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凳子上,告诉他:“那我们现在来谈谈你的病。”
相里飞卢倒了两杯茶,给他递了一杯,随后也跟着坐下,视线看着地面:“嗯。”
“我看了一下师父的笔记,他以前给你治病治伤,是不是先用静心咒稳定你的状态,然后再传功运气?护法灵物一般是莲花和曼陀罗,这个我刚好有。”容仪掏出笔记看着。“然后,对症的药你也看一下,我知道这个你比我在行,要是有什么不对的话,你也可以告诉我。没问题的话,我就让他们去抓药。”
“我知道。”相里飞卢轻轻说,“不用看了,好与不好都没关系,我有佛法与魔气同时护体,旧伤发作,也不过是疼上几天。”
“这不可以的,疼怎么是小事情呢?”容仪怕疼,认真叮嘱,“那我现在给你治?还是明天?”
“明天吧,今天上神舟车劳顿,就可以先休息。这几天,要是愿意出去走走,多留几天……我……他们也会很高兴。”
容仪也觉得有道理,于是答应了下来:“好。”
他刚好也想在人间多玩几天,只是他还在盘算,如何委婉拒绝相里飞卢的陪同。
就在这时,庭院靠近门口处传来一阵喧嚣。两人都同时往庭院外看去。
清席别院的门是开着的,有几个衣着华贵的青年立在门口,好奇地往里看着。这个地方一扫从前的冷寂,灯火通明。里边的热闹,也传到了外边街巷中。
这个区域都是王公贵族的宅邸,从前相里飞卢刚搬过来时,不少人想过来套近乎,但都被拒之门外;如今门终于开了,他们免不了怀着一些小心翼翼的、看新奇心思。
“您好,有人在吗?咸国公府二公子问佛子大师安。一起来的还有钦差大臣家大公子。”
都是一些年轻人。
相里飞卢为避嫌,向来不接触朝中人员事务,以前在佛塔时,这些人也自觉不会打扰,但如今国师将要交替,相里飞卢又住到了这里来,求访者也就开始络绎不绝来此了。
“回去吧,佛子大师一向不见外人的。”
容仪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紧跟着是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可是我真的十分敬仰佛子,我是带着姜国谶纬过来的,想问问佛子治国安民的看法……再说了,不也是你想过来的?你也对护国神念念不忘吧?”
容仪跑出去,有些高兴地叫他们:“啊,是你们啊!”
院前的人,正是他进程前遇见的那几位贵公子,国公府的名叫施沛,殿前从事名叫魏罗。
他跟相里飞卢介绍:“就是他们把我带进城里,还请我吃饭。”
相里飞卢怔了怔,随后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位青年,说:“请两位进来吧。”
反而是施沛、魏罗两个人不知所措,紧张得结巴了起来:“不不不……不打扰您吧?其实我们就是过来看一眼”
“没关系,进来吧,也感谢二位对护国神的照顾。”相里飞卢淡淡地说。
施沛和魏罗面面相觑。他们清楚,彼此已经成了整个姜国王城,除了陛下与新任国师以外,唯二被邀请进入这个庭院的陌生人,这是无上的殊荣。
两人被请了进来,一起说着话。
相里飞卢坐在一边几乎没怎么说话,只在魏罗过来问问题的时候,会解答几句。另一边,施沛和容仪倒是聊得很好从今天一路过来的经历,再到姜国最近的好吃的好玩的,房中的气氛因此好了不少,容仪也放松了很多。
施沛看容仪很高兴,一时忘形,也问他道:“既然上神这么感兴趣,这几个地方我都带您去看看吧?”
说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实在是太过僭越了。不知道怎么的,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相里飞卢的神色。
相里飞卢面色淡静如水,但不知怎么的,这位银发的国师单单坐在那里,就能给人以无边的压迫感。
容仪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引了回去:“好啊!”
容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正好这几天我治完佛子,就可以跟你们一起出去玩,你们住哪里?我到时候直接过去找你们就好啦。”
“呃,我们就在……”施沛不知为什么,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相里飞卢,“就这个巷子拐个弯就是,咸国公府,您不用来找我们,只要您想,我们每天都来接您出去玩。”
“这不好吧?”魏罗不太赞同,“上神是护国神……”
“没关系没关系,我还是想和之前一样多出来走走,也是学习一xia • ti察民情,做一些我这个护国神应该做的事情。”容仪回答得中规中矩,“不给你们添麻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