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时候,郑匀才松了一大口气。
郑匀去找了一个凳子,放在王秋躺着的急诊室留观病床旁边,安静守着。
他直愣愣的盯着王秋恢复血色的脸,看着对方恢复了稳定起伏着的胸膛,心有余悸的舒了一口气。
他刚刚真的快要吓死了。
郑匀差点就以为这个前一刻还跟他走在一起的人,就这么没了。永远的消失在世界上,消失在他眼前了。
他这么多年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生离死别,他中学的时候,有前一天还说说笑笑的同学被疾驰的车辆碾压。在工地打工的时候,有上午还在跟家人通话的工友失足丧命,再后头他亲自送走了双亲。
生命有时候就是会消散得突如其来无法琢磨。
可是郑匀无论无何,也没法想象这种事发生在王秋的身上。
王秋是那么的幸福。
他有爱着他的家人,有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善良又勇敢。工作得尽职尽责,生活得多姿多彩。他应该永远幸福平安下去,而不是卷入一场无妄之灾,甚至被夺取性命。
郑匀后怕得心惊胆战,那些被他一向死死压抑着的情绪,那些被他装作不懂刻意忽略掉的东西从他心中那道裂开的缝隙之中疯狂的涌动出来,席卷了他整个人。
“郑总,我要辞职。”
……
“因为我想结婚了啊。”
……
“郑总,预祝您生日快乐。”
……
“来,哄哄你。”
……
“那我是老板的狗腿子。老板不上班,狗腿子也不去。”
……
“每个人都可以脆弱,你当然也可以。”
王秋和他相处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还记在郑匀的心里。
不论是严肃认真,调侃说笑还是那些让他珍视的细腻温柔,都不断的在郑匀的脑海里闪现。
郑匀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会不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