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秋:“她是为你来的……”
“哦。”
“你感动吗?”
“有点。”
“!”
“你到底想说啥?”肖鸣夜轻笑,深邃的眼睛里映出钟意秋目瞪口呆的倒影。
钟意秋假装不露声色的再次转移话题,“你最近回家没有?上次袁主任说的好像挺严重。”
肖鸣夜:“……”弯儿转的太急他有点跟不上。
“怎么了?”钟意秋不以为然的追问。
肖鸣夜垂下眼,“没回。”
“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人……”钟意秋想了一会轻叹。
肖鸣夜:“我没有亲人。”
钟意秋后悔自己说错了话,但是肖鸣夜淡淡的语气更让他难过,“你大哥……”
“他是恩人。”肖鸣夜打断他。
是恩人但不是亲人,在肖鸣夜的生命里从爷爷去世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亲人了,世界这么大,他只有自己的一身孤寂。人间烟火,冷暖牵挂,哪怕是家长里短的烦恼都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钟意秋的心被狠狠揪在一起疼痛颤抖,他无意识的握住肖鸣夜贴在自己身上的手腕,反复轻咬又吐出嘴唇,被吸允后湿润饱满的两片薄唇终于破釜沉舟的轻轻开合,“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说完他自己都心惊担心是自作多情,又开始拼命的抿自己的嘴唇。
肖鸣夜刀削般的锋利线条被这一句话瞬间融化成一汪荡漾的柔情,手慢慢滑到他腰侧,内心的烈火岩浆迸发成手上无法控制的力道狠狠的捏了一把,嘶哑着嗓子说:“先叫声哥哥。”
钟意秋:“……肖鸣夜你还是不是人!疼!疼!疼!”
第二天早上穿衣服,钟意秋才发现昨晚被他捏的地方已经青紫一片,拿手指戳了戳还是疼的他龇牙咧嘴。
他恨恨的在心里骂肖鸣夜太没良心!
吃了饭就出发,今天六子有事去不了,王文俊早饭都不吃抢过两个包子先去抢占副驾驶,他太清楚肖鸣夜的德性了,在他眼里可能这辆车上根本就不该有王文俊这个人!
入了深冬,早晚的温度降到零下,路面上冻着一层薄薄的冰,如果呆车厢冻将近1个小时腿肯定是要麻了,义叔说什么也不让,最后只能钟意秋坐在车后座,义叔腿放在他身上。
六子知道今天要带义叔去方医生那里,早早的就和村里的工程队请假准备一起去,谁知昨天订婚的女孩子家里几个哥哥来说想做几件新家具,让他今天去帮忙。
农村的冬季做工已经开始了,德营大队在内的三四个大队都分在离村里不远的地方修水库,虽说不远但是收工后回家也来不及,六子他们都带着铺盖卷和粮食在附近的村庄借住。
去帮女孩子家做家具就要耽误活儿,每家每户出工的天数都是有标准的,没做够还要交钱,而且做家具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王文俊昨天听六子说了气的跳脚,这俩人虽然每天见面就在争嘴吵架,但好的时候也是诚心的朋友,六子这个未婚妻从介绍那天起王文俊就看不上,觉得她家里就是想坑六子,要钱要东西的!这次这事儿办的更是自私!
六子被他骂的灰头土脸的逃走了。
到了周医馆还没开门,钟意秋先下车拉住门上两个铜兽门环拍了几下叫门,等了一会屋里仍没动静。
他扒开手腕的衣服看了看快八点了,肖鸣夜过来取下围巾给他戴上,今天没有风却是肆无忌惮的干冷,从嘴里呵出的热气瞬间变成白雾萦绕在两人之间。
钟意秋穿了双羊皮暖靴,还是他高三那年冬天每晚上自习到半夜冻的脚疼,姐姐攒了两个多月的钱给他买的,专门买大一码现在穿着刚好。鞋底不防滑,门外台阶冻成了冰,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肖鸣夜伸出胳膊让他扶着才算站稳,对着冻僵的手哈了口气问,“难道不在家?”
“可能还没起。”肖鸣夜抬头试着往里面瞅。
钟意秋:“都八点了,起这么晚?”
“谁都跟你一样,五点多就开始折腾。”肖鸣夜作弄他。
钟意秋怒目而视,“谁折腾了……”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两人马上住嘴,一个高壮的男人从门里露出来,他敞怀随意穿着件黑色的羽绒服,里面竟然只穿了件夏天的薄T恤,全身上下冒着热气,短短的头发湿漉漉支棱着,稍微比肖鸣夜矮了一点却更加强壮,肩宽背厚看起来隐隐的霸道,尤其他的一双眼睛黑的发亮,转动时锋芒毕现,看人时微微眯起很是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