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秋是个同理心特别强的人,他鼻头酸楚觉得自己都要被张国言说哭了,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端起肖鸣夜的酒杯喝了一口,压下胸口的情绪。
“国言……”义叔已经哭了,含泪劝到:“你能记住这一点就行!你如果当我是你哥,就听我一句话,放下吧……四个女儿培养好了,以后也能成材能给你们养老。”
张国言苦笑着摆摆手,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什么话也不说了,一杯接着一杯喝的烂醉如泥。
本想让他晚上在这里睡,但义叔说他家里有两个女儿,在外面过夜不行,肖鸣夜架着胳膊把他送回去。外面雪纷纷扬扬,钟意秋担心他一个人不好弄,非要陪他一起,肖鸣夜瞪了一眼把他关在屋里不让出门。
肖鸣夜回来时做了一路的心里铺垫,刚确定关系没几天,自己竟然瞪了钟意秋,这二愣子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在门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推开门……
只见钟意秋蹲在地上,脸都憋红了,激动的握拳挥手喊口号——加油!小黑!加油!小花!——抬腿呀,不抬腿怎么能翻身!快站起来,把小黑撂倒!
两条小狗咬在一起,呜呜的叫着可见战斗十分激烈,小黑狗趴在小花狗身上,咬住它耳朵使劲摆头……
肖鸣夜:“……你在干什么!”
“你回来了——”钟意秋高兴的站起来,指着地上胶着的战场嚷道:“快看,快看!”
肖鸣夜深吐两口气,黑脸问:“它俩怎么在这儿!”
钟意秋滴溜溜的转着眼睛看他,小声解释道:“义叔喝醉了,跑到杂物室抱着旺旺抒发感情,拉都拉不开,还不让我在旁边……我只好把它俩带过来了。”
肖鸣夜:“……”
义叔酒量不错,而且自控力很强,平时很少喝醉,喝醉也只安静睡觉不会发酒疯,今天可能是因为张国言的事情心里难受,一时没收住情感喷发了!
肖鸣夜一手一个提着两只战士的脖子出去,义叔已经哭累了,躺在狗窝旁的干草上,手里还死死的抱紧旺旺脖子,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钟意秋跟在他后面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姿势——你看,形势就是这么严峻!
肖鸣夜放下小狗,架着义叔胳膊用力把他提起来,钟意秋忙过去帮他扶着另一边,把醉鬼弄到屋里的床上。
简单帮义叔擦了脸和手,熄灯关好门,他想去烧水洗澡被肖鸣夜拦住,拉着他的手带回房间。钟意秋异常紧张,心想外面又没有人关门干什么?不会是又要亲吧,那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要亲一次……
肖鸣夜掀起床上的被子,转身就看见他站在灯光下一脸羞涩,疑惑道:“你咋了?过来。”
钟意秋心砰砰跳却又控制不住脚步,听话的过去,“……过来干嘛?”
肖鸣夜掀开被子又掀起褥子,最后拉起最底下的草席,露出床板。他一条腿跪在床板上,探身从最里面掏出个牛皮信封。
钟意秋:“……”
肖鸣夜坐在床上,想拉他也坐下,却见他瞪着眼睛一脸郁闷的看着自己。
——不会是想起来刚才瞪他的事儿了吧?是不是需要道个歉?
“那个……”肖鸣夜尴尬的起头。
“这是什么?”钟意秋没好气的问。
肖鸣夜忙打开信封,拿出几张纸递给他,“这是三张存折,一共一万三,两个五千是死期,三千是活期。”
钟意秋吃惊的接过来,翻开仔细看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肖鸣夜又起身从挂着的衣服里掏出一沓钱,一张张捋整齐了放在钟意秋手里,“这一趟的工钱一千块,加上昨天另外给的五百,一共一千五。”
钟意秋疑惑的看他,想问这是要干什么?肖鸣夜抬手在他脸旁摸了摸又手痒的轻拧一下,笑了笑说:“一万四千五,我的全部身家,交给你了。”
“不——不!”钟意秋瞬间觉得手里的东西变成了炭火,烫的他拿不住,“这是你辛辛苦苦挣的钱,我不能要。”
肖鸣夜靠近他,握着肩膀把他按在自己身上,在他耳边笑语,“我把自己都交给你了,何况这些身外之物。”
因为经历过余博山的事情,钟意秋一直以为爱情是甜蜜和苦涩两种味道,喜欢上肖鸣夜后他才品尝到其中千百种滋味。由古至今,人们形容爱情都会说“儿女情长”其中隐藏着小情小爱的意思,钟意秋却第一次感觉到,爱情是如此的壮烈,一个人完完全全的交付,是怎样的勇气和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