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鸣夜在他身上扫了一眼,眼神定在他胸前的刺绣上,问道:“这是个啥?”
“猫。”
肖鸣夜:“看起来像条狗。”
钟意秋哈哈大笑,“传说中的肖二哥连猫和狗都分不清吗?”
肖鸣夜皱眉说道,“别叫二哥。”
钟意秋:“为什么?别人都能叫我怎么就不能叫。”
肖鸣夜看着前方,幽幽的说:“你是别人吗?”
钟意秋楞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抿嘴笑。
他走在前面,肖鸣夜懒懒的跟在身后像是散步,难得的悠闲时光,他没话找话的说:“你姐姐对你很好。”
钟意秋听了刚想骄傲的说那肯定了,转念又想到肖鸣夜的家人,他只有袁玉兰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却像是没有感情似的,袁玉兰甚至比其他人更不喜欢他。钟意秋只是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我姐姐在北京做记者经常出门采访,认识一些人……我想让她帮着打听义叔以前女朋友的消息,你觉得行吗?”
“为啥要打听?”肖鸣夜问。
钟意秋有些落寞,“义叔这么多年都没结婚,喝醉酒了就喊那个女孩子的名字,都已经过去快三十年了,人生有多少个三十年?他一直念念不忘放不下,如果真的还有机会,何必要孤独终老呢?”
肖鸣夜不太认同,“这么多年过去了,义叔一个人不代表她也是,她可能早已结婚生子了,又何必再打扰。”
钟意秋说:“不去找怎么知道她有没有结婚生子,如果她真的家庭圆满就不打扰,也不告诉义叔徒增伤心。但如果她也是一个人,因为我们不寻找不知晓而错过,岂不是终生遗憾?”
肖鸣夜轻笑,钟意秋总是把一切都想的很美好,他甚至像是个强迫症患者,不愿意看到丁点遗憾,对所有经历或者看到的事情都竭尽全力想求个圆满。如果钟意秋不是遇见了自己,而是遇见一段不得善终的感情,对他的打击就算不致命,也要扒层皮。
钟意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追问道,“你觉得行吗?先不和义叔说。”
肖鸣夜心里还是不太愿意,义叔安安生生的过了几十年,再重翻旧事怕是很难承受,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如果你是担心他会孤独终老,那没必要,以后我们给他养老。”
钟意秋心里震动,肖鸣夜对谁都是淡淡的,平时也没表现出对义叔有多亲近,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义叔在他心里很重要。钟意秋四处转着看看,上到半山腰周围没有人,他伸着胳膊要拉手,肖鸣夜上前一步握住,两人并肩走在蜿蜒山路上。
安静的走了一会儿,钟意秋还是不放弃,“有人养老和有爱人相伴是两回事,比如说我死了,六子肯定也能给你做伴照顾你,但是他和我能一样吗?”
钟意秋走出一步发现手被拽住,转头只见肖鸣夜停住脚步眼神狠厉的逼视她,周身散发出强势的压抑,钟意秋不由的后退半步,被肖鸣夜一把扯回来,粗硬的手指紧紧钳制住他的下巴。
“你干什么?”钟意秋疼的说不出话,他的下巴被迫抬起,仰头垂着眼睛质问道。
肖鸣夜的声音像是野兽从咽喉发出的威胁,一字一顿的说:“以后不准说死!”
钟意秋心里腾一一股火气,摆头想把他手甩开,结果无济于事,肖鸣夜的手像是老虎钳子一样紧紧控制着。钟意秋受不了他这样霸道,抬起空着的手啪啪的抽打他肩膀。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急的,他眼圈都红了,肖鸣夜又看的心疼,松开手想抱他,钟意秋一把推开他,“你发什么疯,疼死了!”
肖鸣夜脸色又沉下来,“我说过不许说死!”
钟意秋被他气的不行,犟的像一头牛,“就说死,就说!死死死死!”
肖鸣夜也生气但看着他小孩子的样子又想笑,强忍住才没笑出来,板着脸说:“可以说死,但是不能说自己死。”
钟意秋这才理解了他的意思,刚才的比喻可能是戳到了他的痛点,憋着的怒气马上烟消云散变成了心疼,举起三个手指发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肖鸣夜满意了,微微仰着脖子倨傲的点点头,抬脚往前走。
“那义叔的事情让不让我姐姐打听?”钟意秋追上,一跃跳到他背上追问。
肖鸣夜脚下丝毫不晃稳稳的接住他,抱着他屁股颠了颠,说道,“试试看吧,你说的对。”
小仙山虽然海拔不高但是几座山峰的连接处却异常险峻,山上多是灌木丛和不值钱的藤树,翻过前面较高的山峰,后面是绵延起伏一大片广阔的草场,春天刚破土而出的嫩芽黄黄绿绿,可爱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