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秋有些气馁,谈了半天根本没说到重点,更想不到家长这么坚持,连理由都不愿意讲。
主人都送客了,他俩也不好意思坐着,但也不想放弃,跟着站起来想还能说点什么。
郑丽丽可能是在厨房被她妈训了,哭着跑到她爸面前,倔强的说:“爸,我想上学,我自己挣学费!”
即便是满脸眼泪,她仍是漂亮的像个洋娃娃,遗传她爸爸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涌出泪水,惹人怜爱。
郑丽丽和大部分的农村小孩不一样,她自尊心很强,小小的年纪就目标明确,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其他七八岁的小孩还很懵懂,每天只知道吃和玩儿,一听不上学可能要高兴的起飞,终于可以撒开欢儿到处玩儿了。
郑丽丽却不一样,或许是她妈妈从小到大给她潜移默化的教育,她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明白想改变命运必须要上学,她是极少数会主动学习,真正热爱学习的孩子。
然而,父母给了他希望,却又亲手扼杀了她的希望。
周春美跟着出来,一把抓住她胳膊往屋里拉,郑丽丽不愿意,使劲儿往后挣,哭喊起来。
李宏飞心里不忍,郑丽丽一直是语文学习委员,他很喜欢这个学生,和其他老师开玩笑时常说,等我们班郑丽丽将来上了清华北大,我这辈子就圆满了。
现在看到这一幕实在难受,上前拦了一下,劝道,“嫂子,你看丽丽自己想上学,大人咋说都要支持。”
周春美不说话,脸上也没有明显恶劣的表情,只是用力往屋里扯孩子。李宏飞又往前一步想把郑丽丽拉下来,周春美头也不回直接抬手推他,刚好推在他还没好的胳膊上
李宏飞控制不住的叫了一声,钟意秋急忙上前扶住他,担心胳膊再受伤。
郑齐军听见他叫也走出来,烦躁的吼,“你们赶紧走吧!说破天我们也不上学了,烦死人了!”
钟意秋盯着他暴怒的脸,听着郑丽丽绝望的哭喊,身旁是李宏飞疼的颤抖的身体,感觉到说不出的无力和压抑,只想大骂他一顿才解气。
“回家吃饭了。”
肖鸣夜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黑着一张脸像是看不见其他任何人,只是望着钟意秋低声说。
钟意秋知道他一直在旁边等着,见了他不由的有些委屈,又感受到自己身上说不出口的酸疼,想着啥也不管了,和肖鸣夜一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干点什么不比做老师强!
实在太累了!
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们只能先回去。走时郑丽丽被她爸夹在胳膊下往屋里抱,两条细腿拼命又绝望的踢着。
钟意秋和李宏飞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李宏飞中午和他们一起吃饭,他胳膊疼的直吸气,钟意秋想带他去医院再看看,他说啥也不去,只能作罢。
早饭做的太多没吃完,肖鸣夜却又重新给钟意秋煮了一锅白粥,其他人吃早上的剩饭……
王文俊对这种双标尤其不能忍,嚷嚷着也要吃现做的,不吃剩饭。肖鸣夜完全不搭理他,拿碗筷时只拿了四个人的,当王问俊不存在。
王问俊生气的告状,“义叔,你看他!”
肖鸣夜冷声问,“你不是不吃嘛。”
“我说我不吃剩饭,我要吃钟意秋碗里的!”
钟意秋脸和脖子全红了,连带着脑袋里面都害羞的直冒泡。肖鸣夜这种行为太让人多想了,却又幼稚的可爱。
义叔听了钟意秋他们家访的结果,正心烦呢,摆摆手劝道,“我不也吃剩饭嘛,不愿吃你就自己做。”
钟意秋低下头不敢说话,怕引起公愤。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钟意秋上午上课都强撑着,今天又是阴天,他一直昏昏欲睡。
吃了午饭他想睡一会儿,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肖鸣夜虽然很小心仔细,各方面都准备的很好,也足够温柔有耐心,但他的尺寸毕竟在那里,先天条件决定了钟意秋必须要受这个罪。除了身上的酸疼,更折磨他的是隐秘部位的不适,到现在他仍觉得肖鸣夜还在他身体里似的,胀的难受。
肖鸣夜洗了碗进来,见他在床上艰难的挪动身体想找个最合适的姿势,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是不是在骂人。
从身后抱住他,肖鸣夜先躺好又把他拉到身上,说:“扒我身上睡。”
钟意秋确实在自言自语的骂他,怪二哥的“二哥”太雄伟,折腾的他快要废了。被抱在他身上后又开心了,轻声问,“门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