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秋烧的全身滚烫,脸色却是不正常的煞白,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他像是陷入无边无际的噩梦一般,无论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
镇医院竟然也停电了,一个值班的老医生在病房点了根蜡烛,让肖鸣夜把钟意秋放在病床上。
肖鸣夜把人抱在怀里,犹豫着就是不松手,简陋的病床上只扔了条黑乎乎的被子,铁床上生满了铁锈,他实在舍不得把钟意秋放在上面。
“快点啊!你想烧死他啊!”老医生见他不动,怒骂道。
肖鸣夜听不得“死”这个字,眼睛黑沉沉的压抑心里的怒火,嘴里喘着粗气。
周律书跟着他进来,催道:“看病要紧。”
肖鸣夜没办法,小心的把钟意秋放在病床上。
老医生年纪大了,脾气却不怎么样,镇上医院小,晚上值班一般不会有啥病人,在值班室睡一晚就行了。他今晚的好梦却被肖鸣夜他们打碎了,给钟意秋扎上吊针后,交代肖鸣夜怎么换药,就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去睡觉了。
看稳定下来了,周律书打算回去了,他从口袋里翻出五十块钱给肖鸣夜,安慰几句就走了。
到后半夜打完了三瓶吊针,钟意秋总算是醒过来,迷迷糊糊的要水喝,肖鸣夜去敲值班室的门要热水,老医生被吵醒了不高兴,骂骂咧咧的不想给,但是见他人高马大,又有点凶神恶煞,不情愿的提过暖水瓶来。
肖鸣夜不理他,顺手拿过桌子上的一个搪瓷杯子,去外面洗手池用开水烫了几遍,再拿回去倒水给钟意秋喝。
钟意秋早上六点多醒来,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肖鸣夜一夜没睡,病房里连个凳子都没有,他在床边拉着钟意秋的手,硬是坐了一夜。
“还难受吗?”见他睁开眼,肖鸣夜低头轻声问。
钟意秋想说话,嗓子却疼的像刀割一样,用力咽了咽,嘶哑着说:“没事了,什么时候来的医院?”
“昨晚来的,你发烧了,我去找医生再看看。”
钟意秋这会儿才真正清醒过来,想起昨天的种种,一时悲从中来,拉着肖鸣夜的手不让他走。
肖鸣夜的心像是被无数细针同时扎一样,绵绵密密的疼,弯腰在他眉心亲了亲,哄道,“听话,我去找医生来看看,没事我们就回家。”
钟意秋想和他说郑丽丽的事情,却又开不了口,似乎一说出来这事儿就真成了事实,任何希望也没有了,只得放手让他去找医生。
医院还没上班,来的还是那个老医生,看了看说没啥事,开了点退烧药和消炎药,就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