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慕没有再理他,而是转向在一旁除了添酒就一直垂着头的男士,含笑道:“您说呢,濮阳新濮老板?”
旁边那个男子这时候抬起了头来,外貌看起来颇为憨厚,只是眼底隐隐有精光闪过,表情倒很是礼貌,轻微颔首:“不知道玖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玖慕勾起唇角:“第一点,从我走进酒吧的门,你们并没有看到我的时候他就是正襟危坐的,以濮阳新的身份地位,在我没有出现时他应该是很悠闲享受坐在这里,而他不是,这说明了他心底有拘谨与紧张,不可能是环境带给他的,那自然只是身边之人。第二点,我们谈话中途你给他添酒时,虽然他极力表现出自在的神情,但拿酒杯的手却十分谨慎与恭敬。第三点,在我和他说话时,他目光有下意识地往左瞥,这说明他潜意识里想要观察你对于他说的话作出了什么样的反应,是否满意。最后呢……”
玖慕笑了下,而后道:“殷情缠着我要我带他出来我都没有,而‘濮阳新’却带了一个助理,只是用来添酒的,连文件都是在手机上,尤其这种越少人得知谈话内容越对你我有益的场合。更何况,助理还与濮阳新本人平起平坐,这合理吗?”
‘濮阳新’再没有了刚才的精明,而是面露尴尬之色,小心翼翼的目光投向身边那个人——真正的濮阳新。
两人的神态顷刻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此刻却与各自的外貌体态颇为不搭,倒还有几分滑稽。
濮阳新抬起手拍了两下作鼓掌,面露赞许:“不愧是玖先生。你说的都没错,我确实是为了试探你才安排助理来假扮我的。当初我那么谨慎还栽在了林昭释手里,并且被他掌握了致命的把柄,我和我的公司,甚至下一代,基本上可以说全部都要受制于他及他的组织了,所以出此下策,还请玖先生谅解。”
玖慕抿唇一笑:“理解。”
理解个锤子。
他心道,还不过是为了考验我是否有那能力与你合作。
玖慕面上不显,依然挂着和善的笑容:“那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么?”
濮阳新点头,挥手示意助理可以离去了,然后坐在了沙发中间,从文件包里拿出一沓资料。
他动作突然一顿,装作不在意地问道:“我记着玖先生不戴眼镜啊,怎么今天特意准备了一副?”
玖慕笑笑:“家里那位管的严,你见我什么时候谈正事时穿过休闲装?对此我也要说一声抱歉。你也知道那大少爷,之前天天晚上出去玩,非要说现在的男生女生喜欢穿正装这一款,死活不让我穿,给我挑了这么一身衣服,还说要给我化个妆。那岂不是更没有礼貌,而且不露正脸也会让您产生怀疑,他退而求其次,便让我带了个老款眼镜出来。”
濮阳新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太敏感提了这么个问题出来,只觉得狗粮就无情地往自己脸上拍,人家小情侣还好这一口,变装play。
他干笑一声,连忙把文件递给玖慕,不多作问了。
玖慕礼貌接过,扶了下镜框,开始看真正的合作事项。
“你就这么放心把核心事务都交给玖慕处理了?”纪皓然走进林昭释的办公室,问道。
“那可是我儿子,能有什么不放心的。”林昭释笑了笑。
纪皓然给他倒上一杯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之初性哪儿能随随便便就改变,之前他对组织有多嗤之以鼻你可是清楚得很。”
“是啊。”林昭释不紧不慢拿起茶水,吹了吹,送到口边:“这不是有殷情牵制着他么。而且……”
林昭释慢悠悠喝完,放下茶杯,从桌面文件底下拿出了一张照片,带着笑意开口:“检验的时刻不就来了么。”
纪皓然看去,照片上赫然就是半个小时前玖慕与濮阳新本人坐在酒吧角落聊天的画面。
主题曲的考核结束,就到了第一次公演的环节。
公演每九个女生一队,一共十队,而分队标准就是按照主题曲考核的排名,前九位分别为各队的队长,其他人员则是靠抽签进队。
殷情觉得玖慕简直不是正常人,他自己昨天被玖慕折腾到十二点早早睡下,今天八点起来还是浑身酸疼,困得不行,坐在导师席上都半眯着眼,要不是他一贯的风格就是这么漫不经心懒洋洋,那不得被黑粉又骂上热搜。
而玖慕这个非人类,凌晨快四点才回来,早上七点半就起来准备早餐,结果白天精神头大得很,并且似乎也意识到了殷情的状态与他有关,所以把他们两位导师该说的话该做的活都揽下来了。
分队过后是各队队长听音乐,按排名依次选择表演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