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个沟渠侵占,这条沟渠原本是乡里筹资挖建,后来被原告家买了改道,但是从他家这条沟渠引水的人家不是只有张余一家,可原告却只告了张余,并成功了。”
“剩下几件也差不多是这意思,张余看起来是罪行满满,但实际并未做出什么重大的违法事宜。不过五场官司下来,他接连被打了五十大板。”
赵晟叹息:
“寻常人挨石板子也要休养个几个月才能好,他这一伤未愈,一伤又起,五十大板虽然是分批打的,却也足够要他半条命。”
韩霁说:
“要他半条命事小,让他状告无门,屡遭诬陷,遭受不公,尊严尽失的绝望才是最毒的。而府衙审案之人看似公正,实则玩弄权利,为强豪开道,助纣为虐。”
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勾结官府对付一个无权无势的老百姓简直易如反掌,用律法压得老百姓抬不起头,喘不过气,让他体验暗无天日,世道不公,永无出头之日,就因为这个老百姓曾经奋起反抗,到官府告过他!
“殿下。开封府对普通老百姓而言,是青天浩辰的父母官,若是让人作为巴结权贵的工具,那老百姓又怎能信任官府,律法严明不是说说而已,开封府原来的那帮蠹虫,是时候清理一番了。”
韩霁对赵晟如是说。
赵晟哀叹:
“道理我都懂,我也想把这里彻底整治一番,可你也看见底下那帮人,有几个真心配合?民意不达天听,天听听不着民意,没法子。”
韩霁说:
“臣有法子。殿下可愿一试?”
赵晟惊讶:“若有法子,我当然愿意,可京中水深,各大世家同气连枝盘根错节,想要动他们可不是件容易事?”
那么多的皇子,每个人背后都有家族支撑,唯独他这个太子母族一般,妻族一般,直挺挺的光杆一个,像个靶子一样,竖在那些世家面前。
“各大世家可以慢慢撬,但身在权利中心的,也未必都是盘根错节的世家吧?”韩霁说着,用他那修长如竹节般的两指在‘褚三宝’这个名字上敲了几下。
赵晟似乎有点明白:“你的意思是……撬褚家?”
韩霁说:“咱们现在能撬的,只有褚家。或者说,根本不用撬,褚家人这些年的行径,随便搜罗搜罗都是一大把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