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米跑完,体育老师就宣布解散,自由活动。
聂余踢了踢腿,他一条校服裤卷膝盖弯,一条只卷到脚踝,抓了抓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拨弄,抬步就往教学楼方向走。
钟杰看见,连忙叫他:“打球啊聂余,你干嘛去?”
聂余头也不回:“你们先打,我待会儿来。”
钟杰脚尖一转,丢下一群男生,跟上他:“那我等你一起,跟他们打球太没意思了,菜得一比。”
“你不菜?”
“跟你比菜了点,跟他们比简直高手好吗。”
两人上楼,空旷的楼梯只有他们的脚步声。钟杰以为聂余是回教室,结果到了三楼,他居然脚步不停继续往上走。
钟杰有点懵逼,指着他们班教室后门:“那个……我们班到了。”
聂余不停抓着自己那头湿漉漉的小卷毛:“我去五楼。”
钟杰下意识问:“你去五楼干嘛?”
聂余:“洗手。”
整栋教学楼有两个卫生间,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五楼。
他们教室在三楼,平时都习惯去一楼的卫生间,方便他们直接去操场和篮球场。
就洗个手,你还专程去五楼洗?
走廊一片安静,只有各科老师的声音或近或远从教室里传出。
五楼的卫生间在走廊尽头,要经过四个班。
聂余一路不停走过四班,在即将走到三班后门时,原本散漫的走姿突然严肃起来,昂首挺胸。
他放慢了脚步,双眼目视前方,慢吞吞走过三班教室后门。
余光偷偷落在三班的教室里,飞快扫过那旖的座位。
那旖握着笔,正埋头记笔记,侧脸专注又认真。
她的座位在最里排靠窗的位置,外面就是操场。窗户微开,细碎的阳光照射进来,攀爬上她的半边脸颊。
周围同时埋头奋笔疾书的同学,她穿着古板的校服,坐在教室里,却是唯一明亮光源。
三秒迈一步,聂余突然放慢的脚步让钟杰毫无防备,他均速前进的脚步没刹住车,直接撞在聂余身上。
聂余被撞得触不及防,脚步趔趄向前扑的瞬间,身子比脑子先有反应,第一时间蹲下身。
鞋底在地板上摩擦的噪音分外刺耳。
钟杰一个人站着,懵逼对着空气。
外面的动静让老师的讲课声一顿,他扭头看向走廊外。
低头记笔记的三班同学也顿住,抬头看了眼老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