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写完报告不能白写,她去图书馆的路上,发信息给戚彭毅,问他们是不是去办案了。
戚彭毅不想说,屠斐威胁:你不说,以后再也不给你写结案报告,老大命令我也不好使,凭什么啊?
戚彭毅连连说:您是大佬还不行吗?
戚彭毅确实和余志海出去办案,不过是蹲守,海景连环车祸发生后,肇事者苗志文从受伤住院到被逮捕,始终一个人。
苗志文的妻子常雅艳对于警方的调查非常不配合,一问三不知,再问就撒泼说警察不讲理欺负老百姓。
明来不行,只能暗中观察。
戚彭毅苦不堪言的语气:我们这观察的位置老好了,不怪老大不让你来。
常雅艳租房周围没有能藏身且便于观察的,只有她家对面有个简陋的公测,位置最佳,但夏日里的气味实在难以形容,一不小心还会踩到蠕动的生蛆。
屠斐暗笑:办案不就是这样吗?条件艰苦都正常的。
戚彭毅唉声叹气中,和屠斐有一搭没一搭地发信息,也算打发时间了。
现在车祸案的肇事者苗志文疑点颇多,他是具有多年驾龄的老司机,酒后不开车的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
苗志文也受伤了,但没死,警察问什么,态度跟常雅艳差不多,两口子也是对付了。
屠斐打算坐公交车去图书馆,途经报亭,她询问是否有关于林氏集团和森业集团的报纸或是杂志。
“有啊。”老板回身去翻,扯出两本精装的,屠斐一看价格,上百元一本,算了。
屠斐去图书馆也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翻早些年的报纸,因为不能借阅,屠斐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商业类的报纸。
这一翻,还真翻出一些料。林氏集团和森业集团的竞争由来已久,今天两家走到对立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屠斐翻了一下午成果不小,对于两家主营的业务,竞争的利弊点都摸得差不多。
屠斐聚精会神不曾留意时间,再抬头是图书馆要关门,工作人员过来提醒。
窗外,暮色夕阳西垂,行人向着街道而去,屠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回要是余志海再说起连环车祸案,她肚子里也是有社会墨水的人了。
屠斐回到局里,余志海已经回来了,“彭毅还在那,晚上我去替他,你没事就下班。”
屠斐不乐意,“我不是刑警吗?你们都加班,我一个人下班,人家怎么看我?”屠斐有情绪,很大的情绪,“老大是不是不拿我当自己人?”
余志海扑哧一声乐出来,故意说:“你好意思说我啊?小同志,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屠斐不解,还想说话时,余志海抽出一根烟,扬了扬下巴,“我出去抽根烟,你跟我出去说会话?”
屠斐的性子耿直,余志海知道,她藏不住心事,不乐意就是不乐意,小脸一摆,可阴沉了。
“本想定下来再跟你说的。”余志海点烟吐了个烟圈,舒口气说:“海京市那边管我要人了。”余志海说的是邢思博,“都是市区单位,但人家比我大啊,说是某个小同志一心要在海京市破个大案,我这横竖拦着,是耽误了你的好前途。”
余志海的一番话让屠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余志海看她蔫巴巴的样子,笑了,“干嘛啊?我又没说啥,邢队说得没错,你年纪小,但有干劲,是个好料子,放哪都能不错,我也权衡过了,海京是首都,不是咱们通津市能比的,你能在那大展宏图当然好。”
余志海年记长了,经验也比屠斐丰富,他也从年轻时候走过,“人都是这样,对于一个新地方充满向往,我年轻时想着要去大城市的,不过现实远没那么美好,你想好了,你要去海京市也可以,但也要想想,万一适应不了怎么办?”
“我可以适应。”屠斐不服气地反驳,“我什么苦都可以吃。”
“是吗?”
“你们蹲男厕所跟踪,我也可以。”屠斐从不会抱怨,她既然选择刑警的工作,就做好准备了。
“呵。”余志海吐着烟圈,不时挥手赶走围绕他的蚊子,淡淡的烟雾中是屠斐英气的脸,她不像是一般女孩自己那么柔弱,甚至不会撒娇,有事儿喜欢第一个上,别管脏活累活。
余志海打心眼里是看中屠斐的,所以今天打算多说几句,“我从不怀疑你对艰苦环境的克服,我担心的是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上下级的关系,“你性子野,易冲动,到了海京市,可没有我没给你善后了,你不能在再那么冲动,处理任何事情首先要控制好情绪。”
屠斐知道,余志海是决定放她走了,她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