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冬雪进了书房眼圈泛起红,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哥哥会考上最好的大学,读他喜欢艺术院校,他现在或许已经成为国内出名的艺术家了。
柴英卓倒了一杯温水去书房,柴冬雪正仰头看他的拍摄的照片,她规规矩矩地站在那,指尖和照片隔着几厘米描摹着,听见声响柴冬雪立刻缩回手,局促地望了一眼柴英卓。
“没事,你可以摸。”柴英卓递水杯给她,柴冬雪双手接过,憨憨地摇头,“你最宝贵的,不能乱摸,哥哥拍的真好。”那是由衷的的赞赏,从小到大,妹妹都是他的头号粉丝。
小时候柴英卓用手指比划拍照给走路摇摇晃晃的小家伙看,“哥哥拍得好不好看?”
柴冬雪都会咧嘴笑,“好看,好看。”她牙都没长齐,不知道好看是什么概念,就凑到哥哥指尖搭建的相机框看见世界的一片,有花有草有鸟有山有水,哥哥选的世界,她都喜欢。
“喝完水去洗澡吧。”柴英卓说着往外走,“换洗的衣裤我都放在浴室里了,你洗完直接换上。”
“啊……”柴冬雪愣了一秒,旋即想,哥哥难道有女朋友了?她思忖几秒没问出口,怕惹得哥哥不快。
柴英卓替柴冬雪放了热水,柴冬雪站在花洒下,洗完之后发现自己不会关,她拧开关,四处乱按都不行。
本就红润的小脸因为窘迫更红了,柴冬雪只好先出来,打算叫哥哥来帮忙。
书房的门关着,隐隐约约有轻柔的音乐传出来,柴冬雪换上偏松的弹性内衣内裤,看来哥哥的女朋友尺码比她大。
柴冬雪站在书房前,要敲门的手落下来,她望了眼刚刚没去过的衣帽间。
柴冬雪深吸一口气往衣帽间走了,她心中敲着边鼓,当在衣帽间的最下面发现了屠斐说的那款风衣,心中的鼓点顿时密集起来。
柴冬雪的大脑有一瞬是空白的,因为过于冲击,怎么可能?哥哥不可能shā • rén的!
哥哥已经蹲了那么多年的监狱,他不能再入狱,母亲如果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柴冬雪惊慌过后心里骂,哥哥怎么这么傻啊?如果真的做过那种事,也要记得丢掉衣服啊!
柴冬雪拽出墨绿色的风衣手忙脚乱地往自己的背包里塞,她生怕柴英卓会突然出来。
柴冬雪拽拉链太用力,拉锁和下方的布咬合到一起,柴冬雪愣是拽不动,她急得反复拉拽,身后响起开门声时,她终于将背包封住,心脏差点跳出来。
“洗完了?”柴英卓望着门口背对着她的妹妹,问:“找什么呢?”
柴冬雪面色潮红,低头道:“哥,我、我不会关掉那个……”
“我来关。”柴英卓又问,“你在找什么吗?看我这里有没有。”
“哥准备的衣服有点大,我记得我背包里有个新的内衣,但是好像落在医院了。”柴冬雪自始至终没敢看柴英卓的眼睛,直到离开,她强烈地拒绝柴英卓的护送,“我打车就行,哥回去吧。”
柴英卓坚持不过,嘱咐柴冬雪小心,柴冬雪低着的头点了点。
柴英卓刚要拦一辆出租车,柴冬雪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哥,我真希望你好好的,我希望咱家都好好的,妈受了很多苦,你也受了很多苦,我……”
柴冬雪的泪水失控,扑簌簌往下落。柴英卓抿唇深吸一口气,他抱住柴冬雪,轻声说:“只要你和妈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乖,别哭了。”
哥哥的怀抱依旧温暖,暖心的话语将柴冬雪拉回到记忆深处,他变化再多却也仍是那个保护她的哥哥,她不曾为哥哥做过任何事,她也该长大了。
“哥,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要记得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有事别一个人硬撑。”柴冬雪抹泪,上了出租车。
柴英卓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因为突然而来的妹妹而心情波动,又因为妹妹的眼泪而低落,车子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他转身回家了。
柴冬雪只坐了一段路就下车了,她去超市买了打火机,一个人拐弯抹角走了好久,等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她急忙翻出背包里的墨绿色风衣。
柴冬雪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乞求老天爷放过他的哥哥,她拿出刚买的火机,拇指指肚画着火机的滑轮,连滑了三次指肚火辣辣的疼,火机窜出火苗。
柴冬雪想要点燃风衣,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惊慌地回头。
屠斐站在她身后一米的地方,她逆光而站,仿佛地狱的使者,柴冬雪突然很绝望。柴冬雪泪眼朦胧地望着印象里漂亮阳光的小姐姐,此刻却让她害怕,柴冬雪腿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