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希望你去国外进修,你不去,不管是不是全为了她,但肯定有她的原因。”祝琇云轻轻靠着椅背,望着医院雪白色的墙,有一丝冷意,“你可以选择不去,但是这份选择所带来的重担必定会压在屠斐的肩上,换位思考,如果屠斐现在因为你不去国外进修,师妹真的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吗?”
沈清浅不得不服气,无论时隔多久,师姐仍然是师姐,沈清浅的口才抵不过她。
“我换句不恰当的话,老祖宗说过,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祝琇云的手落在沈清浅的腿上,沈清浅抬眸看见的是一双坚定不容忤逆的目光,祝琇云认真地说:“时间可以考验一切,如果师妹对自己有信心,那就该出国去,我的孩子,我会管好,她一直都会在这里,无论你出国一年,两年,三年……”祝琇云勾起一丝笑,“她一直都会这里,离开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沈清浅回想起10年前的离开,她第一次深刻地想,她当时的不告而别是不是真的错得太离谱。
“只要师妹能回来,屠斐就在这里,当一切的一切,历尽了千辛万苦,最终剩下剩下的沙子还是金子,都是一目了然。”祝琇云轻轻拍了拍沈清浅的腿,“我希望你能认真地想一想,不要为屠斐,不要为我,不要为你自己之外的任何去考虑,就自私地考虑下你自己,你真的值得更好的自己。”
沈清浅低头,鼻尖泛酸,眼眶也泛酸。祝琇云后面这番话,其实是给勾勒了一个虚幻的梦,她仿佛在说:如果你学成归来,你们还能对彼此深爱,你们的爱历经时间考验,终将成为坚不可摧的金子。
祝琇云深吸一口气,决定表明她的态度,“师妹,我可以照顾好屠斐,我希望你能出国去进修,短暂的分别现在看来是坏的,但坏的结果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开始,我一个人现在可以承担屠斐的一切。”
沈清浅的心仿佛被利刃刺破,师姐是在告诉她:即便没有你,我的孩子依旧可以过得很好,你并非不可或缺。
真的是这样吗?小孩儿?
这个问题,她可真得好好地想一想啊,沈清浅内心沉重。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沈阿姨会出国吗?
贰更姑娘:让我找硬币算一算。
硬币:……海京市的秋天越来越凉了,正应了那句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天又是绵绵细雨,阙宁凝从朝阳分局出来,她像是个游魂在大街上飘荡。
U盘交出去了,阙宁凝走了许久,浑身湿透打着冷战时,她打车去了海淀分局。
阙宁凝下了车却没有勇气进去,她最爱的警服,她最爱的经侦,她还没有好好去做一名刑警。
细雨渐渐转为中雨,守卫的大爷注意到门口的阙宁凝,他忙盛了把伞,“姑娘啊,怎么了这是?”
阙宁凝低头擦去眼角的泪,“没事,大爷,我进去了。”
既然决定就不要拖拉了,阙宁凝告诉自己,她找到李队长提出她要离开,李队长有些意外,“你是因为网上的负.面新闻吗?我看都没多少了,你别搭理,过阵子就没了。”
之前关于阙宁凝的富二代刑警花天酒地的新闻已经被撤得差不多了,阙宁凝却根本没精力去留意,她的心思都在核实黄色信封里的内容。
“不是的,老大,我父亲现在双腿没了,家里好多事……”阙宁凝低头,说不下去了。
“啊……”李队长也不好再劝了,女孩当刑警本身就辛苦,他也知道,阙斯年的宸宇建筑现在没人管,“那,”李队长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你要不再考虑下?我么,自然是很舍不得你,虽然你这孩子总惹祸。”
阙宁凝揉了揉眼角,不想给自己退路了,她当机立断,“不考虑了。”对于喜爱和着迷的一切,说断就要断,要不然一定会反悔。
阙宁凝选择立即斩断刑警队的后路,李队长没再多说,“那你走流程,打份离职报告交到政治处。”
阙宁凝当即趴在桌上,冰冷的手握着笔一字一字地写着,李队长站在窗边抽烟,身后是刷刷的写字声。
到底是没能挽留住,李队长无声地叹息,这倒是顺了局长的心思,罢了,李队长劝慰自己,一个女孩子不留在刑警队挺好的。
当天,阙宁凝交了离职报告,李队长没为难她,“你先回去吧,但凡不需要你过来就不用折腾过来了,要交的东西你就放在桌上就行,我晚点过来拿。”
李队长转身出去了,阙宁凝坐在桌前,望着桌上一字排开的警号,警徽和警察证等曾经表明她是刑警的物件都要交还,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